重生后,娇小姐她艳冠京华

第85章 百子帐前胭脂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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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林卫冲上祭坛时,青铜面具落地裂成两半,内壁赫然刻着沈青黛的小字——是当年藏书阁传书时她用的花押。

几方势力面面相觑,只当是没有这番闹剧,继续进行着祈福仪式。

……

是夜裴府地牢,沈青黛看着刑架上血肉模糊的死士,突然将烛台按在他颈侧:“三皇子许你什么?家人安危?荣华富贵?”

死士啐出血沫:“主子说......说裴夫人当年是被合欢香毒......”

银针封喉的瞬间,裴惊竹扣住沈青黛手腕:“留活口。”

“他知道你受不了这个。”

沈青黛甩开他的手,从死士齿间撬出毒囊,“净明故意透露合欢香线索,就是要你方寸大乱。”

更漏滴答声中,裴惊竹突然轻笑:“所以你故意摔碎翡翠镯,提醒我他提到母亲时眨眼的频率不对?”

沈青黛从袖中取出半枚虎符:“他真正要的是这个吧?今晨三皇子派人搜查你书房,找的可不是什么谋反证据。”

暗室烛火忽然摇曳,裴惊竹将她抵在刑具架前:“县主果然最懂怎么往人心尖上扎刀。”

他指尖抚过她颈间红痕,“就像那日你明知净明在偷看,故意踮脚为我整理冠缨。”

沈青黛勾住他腰间玉带:“首辅大人不也顺势揽了我的腰?”

她突然扯开他衣襟,露出心口陈年箭伤,“就像你早就知道,那年秋猎的黑衣人是我派的。”

血腥气在唇齿间漫开时,地牢外突然传来八百里加急——太子病重!

……

建宁二十二年十月初九,寅时三刻的梆子刚敲过,沈府东厢房的十二扇雕花窗已映满烛光。

沈青黛坐在缠枝牡丹铜镜前,看着镜中母亲方秋心颤抖的手穿过她的发。

“一梳举案齐眉。”

象牙梳齿划过鸦青长发,方秋心绣着忍冬纹的袖口沾了玫瑰水,“二梳比翼双飞。”

第二梳停在发梢时,有泪珠坠在沈青黛肩头绣的并蒂莲上。

陈泠玉捧着鎏金托盘近前:“这是裴大人送来的珍珠粉,说是南海贡品。”

这位左相嫡女陈泠玉今日着茜色交领襦裙,腰间禁步纹丝不动。

方紫汐突然从屏风后探出头,发间金蝶钗振翅欲飞:“青黛姐姐快看!首辅府送来的催妆诗!”

洒金笺展开时满室抽气,竟是裴惊竹亲笔誊抄的《孔雀东南飞》,却在“磐石方且厚”处改作“蒲苇韧如丝”。

齐白英佩剑撞得妆奁叮当响:“好个首辅大人,这是要我们青黛做那磐石?”

卯时的晨光漫过窗棂,萧元霜捧着鎏金缠枝冠进来时,腕间翡翠镯碰响九鸾钗:“祖父让我带话,裴府中堂供着双鹤衔芝的紫檀屏风——是当年裴夫人最爱的那架。”

辰时三刻,首辅府三十六名侍婢捧着朱漆礼盒鱼贯而入。

方紫汐抓起把金瓜子撒向人群,突然轻呼:“这聘饼怎的刻着《盐铁论》章句?”

萧元霜用绢帕托起牡丹纹酥饼,指着暗纹笑道:“你们细看,这分明是裴大人秋试大比时给青黛批注的笔迹。”

众人凑近时,果然见酥皮上印着极小的“青黛启”三字。

沈青黛抚过嫁衣袖口的竹叶暗纹,忽然在襟前摸到块凸起。

挑开金线见内里缝着半片青檀笺,正是三年前藏书阁传书中被茶水洇湿的那张。

笺上添了新墨:“昔年残卷,今作聘书。”

外头忽起喧哗,刑部尚书之女方紫汐扒着窗缝惊呼:“快看裴大人的玉冠!”

只见白马上的裴惊竹未着大红吉服,反穿黛色锦袍,玉冠嵌着与沈青黛禁步同色的孔雀石——正是去岁鬼村案中他们共寻的证物。

巳时迎亲队伍至沈府,萧老太傅孙女萧元霜持却扇立于门前:“请新郎官作《却扇诗》须得暗含新妇芳名。”

裴惊竹执狼毫于洒金屏风题诗,笔走龙蛇间竟将“沈”字拆作“水”“冘”,以“水佩风裳冘自珍”起兴,末句“惊破黛山云”暗藏两人名讳。

方紫汐跺脚道:“不算不算!这诗去年秋试大比时他评过青黛姐姐的策论!”

沈青黛自绛纱扇后轻笑,腕间翡翠镯碰响禁步:“那便请裴大人解'青'字。”

裴惊竹突然解下腰间玉佩,当众刻下“十二月令图”——正是他们初遇扬州时共赏的壁画残卷。

喜娘高唱“却扇礼成”时,沈青黛缓缓移开纨扇。

裴惊竹瞳孔微震——她眉间花钿竟是用藏书阁传书的朱砂所点,唇上胭脂掺着当年夹在《水经注》里的红梅香粉。

裴府中堂,萧老夫人将玉如意放在紫檀案上,对萧老太傅叹道:“当年教他临《快雪时晴帖》,怎料今日用来写婚书。”

案上婚书拓着双鹤印——原是裴惊竹母亲未嫁时的私章。

“一拜天地!”

沈青黛俯身时见裴惊竹袍角微动,露出内衬绣的缠枝莲——与她嫁衣上的并蒂莲竟是同根而生。

方紫汐突然轻呼,众人顺着她指尖望去,见梁间悬着的百子帐竟用银线绣满书院传书的片段。

“二拜高堂!”

裴惊竹父母已逝,因此请了恩师萧老太傅与萧老夫人来坐这高堂。

萧老太傅将《论语》压在婚书上:“老朽添个彩头,第九章十五节。”

沈青黛心头微动——正是裴惊竹在书院教她的首篇“君子务本”。

“夫妻对拜!”

裴惊竹俯身刹那,沈青黛嗅到他襟前沉水香里混着慈恩寺的旃檀。

两人玉冠相触时,藏在发间的红豆突然滚落——原是方紫汐偷偷塞的“早生贵子”。

酉时行合卺礼,齐白英突然横剑拦住喜娘:“这合卺杯须得验过!”

剑尖轻挑,露出杯底刻的“藏”与“惊”。

陈泠玉执银针试毒,却见酒中浮起金箔——正是裴惊竹三元及第时御赐的“状元金”。

饮过半盏,喜娘呈上结发锦囊。

裴惊竹忽然从袖中取出缕白发:“这是先母留下的。”

沈青黛将两人青丝与之缠绕,发现白发中混着银丝——竟是萧老太傅偷偷放的“师徒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