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娇小姐她艳冠京华

第86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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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烛爆出灯花时,外头忽传圣旨到。

裴惊竹握紧沈青黛的手接旨,明黄绢帛上竟写着“特赐平阳县主,以贺新婚之喜。”

沈青黛叩首时瞥见传旨太监靴面的三爪龙纹——原是五皇子的人。

临上轿前,方秋心将珍藏的碧玉耳珰塞进女儿手中,内壁刻着“宁为玉碎”——原是当年她为拒做妾室摔碎的定情信物重铸。

提前三日布置洞房时,萧元霜在百子被下藏入书院大比时的策论稿,每张都拓着裴惊竹的批注“甲上”。

齐白英拦门时,将裴惊竹亲卫尽数灌醉,非要新郎官演示剑舞才许进门。

裴惊竹以玉如意代剑,招式竟是沈青黛在慈恩寺自创的“流云步”。

陈泠玉为沈青黛点妆,用裴惊竹送来的螺子黛画眉时,故意在眉梢点颗痣——正是沈青黛传书中抱怨过的“破相之处”。

方紫汐没帮上忙,好在活泼讨喜,闹洞房时藏在床下的机关木盒突然弹出,内里装满两人传书时用的花笺。

戌时三刻,洞房内的百子烛将茜色纱帐染成琥珀。

沈青黛端坐描金拔步床沿,听得裴惊竹用玉秤杆挑盖头时,金丝流苏扫过她腕间禁步,发出细碎的铃音。

“这瑛佩倒是别致。”

裴惊竹指尖拂过她腰间双鱼玉坠,突然旋开鱼眼机关,露出中空处藏的银针——正是秋猎时她用来刺杀三皇子暗卫的凶器。

沈青黛反手按住他腕间穴位:“大人今夜是要查案?”

话音未落,裴惊竹已解开她霞帔金扣,露出内里素白中衣上绣的《女诫》——字迹却是倒着的。

“上月初七,你借着抄《女诫》往刑部递了十三封密信。”

裴惊竹将霞帔铺在鸳鸯枕上,指着“贞静”二字处的针孔,“用的是西域进贡的九孔针?”

沈青黛默了默,良久开口:“你要将我作犯人审么?”

裴惊竹叹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

“从今以后,你再也不必算计,你只管高坐明堂,不染风雪,我会为你摆平一切,你要光明正大做的事,我帮你做,你在阴暗算计里不敢做的事,我替你做。”

“我愿意做你手里的刀,甘愿为棋。”

“只是阿黛,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对我,是否全是利用,可有一时一刻,对我有过一丝真情。”

沈青黛想,算计的多了,她早已分不清算计与爱。

只是她想,不论是扬州对裴惊竹,还是上京对温远容和裴惊竹,她都在无数个瞬间,不知何时,付出过一丝真情。

哪怕只是一丝真情,那也是有。

因此她毫不犹豫地脱口而出:“有。”

“我也有真情。”

她低下眉眼:“惊竹,我也有心。”

我也会心疼你。

他是个文官,向来做不来武将那些又争又抢的作为,青黛却蓦地有些心疼他

不争不抢不是他被忽视的理由

她会坚定不移的选择他,至死不渝

不辞青山,相随与共。

裴惊竹叹了一口气,重重拥住她。

靠近她的这一步,他整整走了七年。

还好,他等到了。

窗外忽起喧闹,方紫汐带着醉意拍打窗棂:“裴大人不许欺负青黛姐姐!”

话音未落便被齐白英拖走,佩剑撞在廊柱上当啷作响。

亥时更鼓响过三遍,裴惊竹执起缠枝银剪,将两人发丝各取一绺。

沈青黛忽然按住他手背:“结发该用红绳。”

从枕下抽出三年前藏书阁中的旧绳,绳结处还沾着《水经注》的墨香。

“夫人果然念旧。”

裴惊竹突然剪断自己一缕白发混入其中,“如此便算与卿共白头。”

烛火摇曳间,沈青黛瞥见他后颈有道新伤——正是三日前截杀净明刺客所留。

陈泠玉带着侍女送来醒酒汤时,鎏金碗底沉着片青檀叶。

沈青黛用勺柄轻敲碗沿三下,叶脉间显出水渍写的“三”字——三皇子的人已混入宾客。

裴惊竹似是不察,将醒酒汤尽数泼向窗外紫藤架。

夜枭惊飞处传来闷哼,齐白英的剑光瞬息掠过,拎回个被汤药灼伤面孔的灰衣人。

……

子时的雨打在琉璃瓦上,裴惊竹正在解沈青黛腰间玉带,忽觉指尖触到硬物。

十二节玉带板中,有三片暗藏玄机——撬开见是漠北布防图的碎片。

“五皇子这份贺礼,倒是别出心裁。”

他蘸着口脂在镜面写下“鹰嘴峡”,正是布防图缺失处。

沈青黛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鹰”字上:“三日前这里驻扎的,是明妃娘家表兄的屯田军。”

更漏声里,萧元霜叩响门扉:“祖父让我送醒神香。”

紫铜香炉刻着双鹤纹,灰烬里埋着半枚虎符。

沈青黛用簪子挑起符上朱砂,在裴惊竹掌心画出三皇子府暗道图。

窗外雨势渐猛,裴惊竹忽然吹熄红烛。

黑暗中他气息拂过她耳畔:“抱紧我。”

话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已钉入床柱,箭尾系着的黄符写着“荧惑犯鸾”。

……

五更天将明未明时,沈青黛散着长发靠在裴惊竹肩头,指尖绕着他中衣上的盘扣:“郎君可知这鎏金扣子,用的是我熔掉的定亲镯?”

裴惊竹握住她手腕,抚过那道浅淡疤痕:“所以那日你故意摔碎玉镯,是为取信三皇子?”

突然掀开床帐,指着地上未干的水渍:“就像你昨夜故意打翻合卺酒。”

沈青黛轻笑出声,从枕下抽出染血的帕子——正是齐白英刺伤刺客时用的剑穗所沾:“大人不也默许我在婚服里缝软甲?”

她扯开衣襟露出银丝甲,心口处缀着颗孔雀石,与裴惊竹玉冠上的恰好成对。

晨光透窗时,外头传来萧老夫人贴身嬷嬷的惊呼。

两人疾步至中堂,见那架紫檀屏风被人劈开,内里掉出的却不是血书,而是半本《金刚经》——扉页写着净明出家前的俗名。

次日清晨,沈青黛着蹙金绣鸾纹礼服跪在萧老太傅面前时,发间九枝凤钗垂下的东珠正对着老人官靴上的云纹。

“孙媳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