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娇小姐她艳冠京华

第89章 大昭闺秀二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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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挽弓射落柳梢鸣蝉,“金戈破黄沙!”

满堂喝彩中,方紫汐捞起流至跟前的琉璃盏:“这题该泠玉姐姐答才是!”

陈泠玉无奈笑了笑,端详盏中浮着的青梅,斟酌着开口道:“'春水煎茶'对'秋霜点将'。”

她指尖轻点案上残局,“棋盘作证。”

沈青黛笑着望了望另一侧,将鎏金酒壶推给萧元霜:“元霜该饮三杯。”

萧元霜腕间翡翠镯碰响杯沿,似乎有些气闷起来:“你们联起手来戏弄我。”

饮罢却从袖中取出卷花笺——竟是当年书院大比时众人写的打油诗。

张口便说起其他人当日所作酸诗来。

午后暑气正浓,众人在水榭分线绣帕。

当齐白英扯断第三根金线时,陈泠玉终于受不了了,接过她手中绷架,很是无奈道:“还是我来罢。”

银针穿梭间,青竹纹竟化作箭矢模样。

方紫汐捧着冰镇葡萄凑近沈青黛,眉眼弯弯:“姐姐这并蒂莲绣得真好。”

忽然拈起她袖口竹叶纹,疑惑道:“咦?这针脚倒像男子手法。”

萧元霜抿唇轻笑:“昨儿与兄长路过书房,正见首辅大人补这衣裳。”

沈青黛耳尖微红,忙岔开话头:“白英上次说的软甲,可改好了?”

齐白英掀开妆奁夹层,取出件银丝背心:“按你说的,在领口绣了缠枝莲。”

忽又压低声音,“净明的事......”

“尝尝新制的梅子饮。”

沈青黛将琉璃盏推过去,盏底沉着刻“安”字的冰珠。

众人心照不宣举杯,檐角铜铃恰被暖风撞响。

申时马球场喧腾起来,沈青黛执月杖勒住枣红马。

裴惊竹策马贴近,将护腕递给她:“按你说的缠了棉纱。”

阳光下可见内衬绣着极小的“黛”字。

方紫汐在场边挥动茜色绢旗:“青黛姐姐接球!”

金球飞至半空,陈泠玉突然扬鞭截击,月杖在空中划出银弧。

齐白英喝彩未落,萧元霜已控着白马突入重围。

“承让。”

沈青黛俯身击球入门,鬓角珍珠步摇却勾住裴惊竹的玉冠。

两人纠缠间滚落马背,惊起漫天尘烟。

方紫汐笑着掷来帕子:“首辅大人这局输得冤枉!”

裴惊竹替沈青黛拂去鬓边草叶:“输给夫人,不算冤枉。”

他掌心躺着颗金球,内里中空处塞着陈泠玉赛前给的锦囊——“三皇子妃称病未至”。

戌时的琴室漫着沉水香,沈青黛调试着焦尾琴第五弦。

裴惊竹执松烟墨在谱上批注:“《广陵散》这段轮指,该用你改良的跪指法。”

窗外忽飘来桂花香,方紫汐提着琉璃灯探头:“姐姐们快来,元霜在煮桂花酿!”

陈泠玉捧着棋谱跟进来:“正好用新得的云子对弈。”

齐白英突然拔剑挑开竹帘:“今夜不醉不归!”

剑尖却粘着片枫叶,叶脉用金粉描着“安”字。

沈青黛与萧元霜对视一眼,笑着将枫叶收入琴匣。

更漏指向亥时,裴惊竹抱来青瓷坛:“去年埋的梅子酒。”

坛口封泥印着双鹤纹,正是大婚时萧老夫人给的陪嫁。

沈青黛分酒时,见坛底沉着支竹笛——刻着“藏书阁丙列”的字样。

次日梳妆时,沈青黛对镜试戴方紫汐送的珍珠额链。

裴惊竹执螺子黛立在身后:“今日太后召见,不妨用凤尾钿。”

他指尖掠过妆奁暗格,拈出支金累丝步摇,“搭那件竹青襦裙。”

“郎君倒是比泠玉更懂搭配。”

沈青黛将步摇插入云鬓,忽然转身扯住他腰间玉带,“这枚莲纹玉扣,莫不是拆了我的禁步?”

裴惊竹顺势揽她入怀:“夫人那日摔碎禁步,总得留个念想。”

他袖中滑出半枚玉环,正是回门时在祠堂寻到的旧物。

菱花镜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惊飞了窗外啄食的画眉。

……

入夜忽降秋雨,沈青黛窝在暖阁整理藏书。

裴惊竹执朱笔批注《水经注》,忽然抬头:“这卷批语,倒像你十四岁的手笔。”

“大人连少女闺作都要查?”

沈青黛将暖炉塞进他掌心,瞥见书页间夹着褪色的红绳。

裴惊竹用裁纸刀挑开绳结,露出张糖纸——包着三年前她偷塞的陈皮梅。

窗外雨打芭蕉,齐白英叩门送来宵夜。

食盒底层垫着《女学策》残稿,朱批旁新添了簪花小楷。

沈青黛笑着将松子糖喂到裴惊竹唇边:“萧太傅的字越发俊逸了。”

二更鼓响时,两人共披狐裘临窗听雨。

沈青黛指尖在裴惊竹掌心勾画:“明日该给元霜送嫁衣图样了。”

他反手握住柔荑:“正好用库房那匹月影纱。”

……

大昭闺秀二三事。

晨妆雅趣,方紫汐送来会眨眼的瓷娃娃妆奁,机关触动便唱起扬州小调,被陈泠玉发现暗格藏着提醒小心的字条。

午后对弈,齐白英用箭簇代替棋子,在沙盘上排兵布阵,沈青黛以绣绷为盾破局,裴惊竹在旁批注成《璇玑棋谱》。

夜抄经卷,众女为慈恩寺合抄《药师经》,萧元霜突然发现经卷夹页绘着净明年少时的画像,沈青黛默然添上佛光。

制香琐记,陈泠玉教众人合香,沈青黛将裴惊竹的沉水香混入梅花香粉,制成“雪中春信”分赠闺秀。

马吊闲情,方紫汐发明“金陵十二钗”马吊牌,齐白英在牌背暗刻兵法,被萧元霜笑着称作“闺阁兵书”。

……

当暮色染红首辅府的黛瓦,沈青黛倚在裴惊竹肩头翻阅宴客名录。

廊下传来方紫汐与齐白英斗草的笑闹,陈泠玉的琴声混着萧元霜煮茶的咕嘟声,惊起荷塘最后一支晚开的睡莲。

裴惊竹将披风裹住两人,指间转着那枚莲纹玉扣:“明日该请岳母来尝新酿的桂花蜜。”

沈青黛在他颈间蹭了蹭,发间东珠映着晚霞,恍惚仍是那个在书院藏书阁偷藏红绳的少女。

墙外飘来货郎叫卖粽糖的吆喝,混着渐起的秋风,将那些惊心动魄的往事都酿成了窗下甜香的桂花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