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殃依旧在院内绣着衣裳。
那些贵夫人,日后或许会对宋殃很有帮助,她自是会细心缝制。
“表姑娘表姑娘!”
外头,春莺风风火火而来。
宋殃被惊到,手微微一颤,针扎入指尖。
血液瞬间溢出。
但这是常事,宋殃淡淡的放下针线,抬眸看向她,“怎么了?”
“公主来府上,说是要找表姑娘您。”春莺脸上写满对宋殃的担忧。
清苓?
先前的事情,清苓怎么会不记在心上,今日前来,怕不是什么好事。
“那走吧。”宋殃起身,朝着院外走去。
春莺惊愕她的从容,两三步跟上去,“表姑娘,您不担心吗?”
裴颂安在出征前,对她嘱咐过公主跟柳云姝都极有可能对宋殃下手,让她小心。
也因此,春莺很担忧,却又不知道如何做?
“担忧有何用?还是要看看她想做什么。”宋殃可不会坐以待毙,她也想看看清苓又想对她做什么。
见状,春莺也碎步跟过去。
清苓坐在堂厅内等着宋殃,旁边的丫鬟也给她倒茶。
当宋殃过去时,朝着清苓低身行礼,“参加公主。”
“起来吧。”清苓下巴微抬,眯着眼看向宋殃,缓缓道,“宋殃,之前的事情本公主就不计较了。”
不计较?
那她怎么听清苓的口吻,像是誓不罢休呢?
“公主海涵。”但宋殃还是要捧一下清苓。
清苓抿了一口茶水,把茶杯放在桌子上,开口道,“但本公主给你一赔罪的机会。”
“公主请说。”宋殃语气淡淡,好似任何事都无法让她有半分起伏。
但也因此,清苓很是不爽。
她可是公主!
清苓从椅子上起身,冷眯眼看着宋殃,“本公主要你在七日内给本公主绣一件衣裳出来,要端庄大气,符合本公主的身份,也不可太过艳丽,皇后会不喜欢……”
她给宋殃提了很高要求。
那是刻意刁难的口吻。
清苓想看到宋殃说做不到,或者时间太短要加长。
但宋殃却只是站在一旁,安安静静听着清苓说完,随后朝着她道,“公主可否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没有了……”清苓愣住了。
宋殃脸上没有半分苦愁,好似清苓提出来的这些东西,她都可以完成。
还是说,宋殃是在强撑。
“七日之后,本公主要见到东西,若是有半分与本公主说的不同,你就等着受罚!”公主的高傲与自尊不可丢,清苓扔下这句话后,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她今日是想看宋殃求饶的。
也想看宋殃说做不到,为她之前对清苓的无礼道歉的,却没想到宋殃面不改色。
行!
那她就看看宋殃能不能做出来。
即便做出来,她也会挑刺!
宋殃看着清苓风风火火离开的样子,淡淡一笑,“这点,还难不倒我。”
“表姑娘,我觉着公主提的要求都很难,你真的可以吗?”春莺更担心宋殃出事,日后不好交代。
“可以。”
这些要求,难不倒宋殃。
用普通的针线做一件出来便可。
事情也传入裴书卿耳内。
时烈脸上也带着几分担忧,“您说,宋姑娘真的可以处理好吗?”
“你很担心她?”
裴书卿坐在院内,手中拿着一本书,另只手晃悠着茶杯,细细看着书中内容,倒是一副悠然姿态。
“您不是为了二公子护着宋姑娘吗?”时烈开口。
这些日子,裴书卿都偶尔去宋殃所在的院子内。
明明什么事都没出,却非要过去。
他第一次摸不透裴书卿的性子,所以也让人盯着宋殃。
今日出了事,他便赶来告知裴书卿。
裴书卿却满脸淡然。
“若是有事,他自会来求。”裴书卿抿了一口茶水,轻扫了眼时烈,“忙你的。”
“是。”
裴书卿当真要等宋殃来求他吗?
……
七日很快过去。
按照清苓的吩咐,宋殃已经缝好衣裳。
有人专门来取衣裳,宋殃认得那人是清苓先前带过来的一位宫女,把衣裳交给宫女后,宋殃便回院内休息。
这几日虽有休息,但还是有些累人。
宋殃躺在软塌上阖眼。
没过多久,她听到有人猛地推开门,把她整个人从软塌上拽下来。
她还未醒,便听到一怒喝声压下来,“宋殃,这便是你给本公主绣的衣裳?”
衣裳被扔在宋殃跟前,让她清醒几分。
宋殃拿过那件衣裳,细看了几眼,疑惑抬眸看向清苓,“公主,这衣裳有何问题?”
她现在还有些迷糊。
被人从床榻上拽下来,她这小身子也有些受不住,腰那儿有些疼。
“宋殃,本公主看你是居心叵测,居然在衣裳里面藏针。”清苓冷着眼,抬高嗓音生怕人不知道。
藏针?
这怎么可能?
宋殃绣完衣裳就把针放入盒中,为了确保没有掉针,宋殃都会数一下盒子里的针,无误之后才会送给清苓。
清苓见她愣住,随后道:“腰后侧,方才本公主换衣裳时便被这根针扎了,宋殃,你胆敢谋害本公主,你可知罪!”
这是大罪!
至少也要被关入牢里受苦。
春莺见状冲到宋殃跟前跪在地上,朝着清苓磕头:“公主饶命!表姑娘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件事,这其中定有误会。”
“衣裳是她亲自交给本公主的人,再交给本公主换上,你是觉得本公主的人有问题,还是本公主有问题?”清苓眸光沉了沉,身上散发而来的压迫感打在春莺身上。
不管如何回答,都是死。
春莺颤抖着身子,眼前都变得模糊一片。
如何是好啊!?
二公子临走前的交代,春莺是完成不了的。
不如——
说是春莺干的。
至少宋殃还不会吃苦受罪。
宋殃在春莺抬眸的那刹那,伸手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朝着清苓开口:“公主,我的针线盒都是有数的,一根不少,而且这根针太粗,与您衣裳上的针线不符合,不会是我放得。”
在此处,春莺也是为数不多对她尽心尽力之人。
虽说是裴颂安派来,有监视之意。
但也是尽心。
清苓面色一冷,“那你的意思是本公主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