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松玉坐在对面,面色平静的伸手握住自家妻子的手,与他而言这些乃事身外之物。
他在意的是母亲给他说祖父要让他进大理寺的事情。
明年科考他已有把握,但早些入官场,便多一些受皇上重用的机会。
而且荣珠虽然没有弟妹这次好运,但这也是因为她在府中料理事务的缘故,比起在外风光,他更喜欢妻子在家里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情。
他这个举动让还在吃酸醋的女人微微一怔,想到夫君日后是权臣,自己是诰命夫人,沈荣珠很快哄好自己,满脸甜蜜的回握着男人的手。
两人突然如胶似漆的模样让对面二人心里“咦”了一声,赵氏见儿子没得好处,心里埋怨沈荣珠不争气。
要是她能去寺庙上香,这等好处何时轮到沈荣珠?
赵氏又暗示了一下夫君,裴明生这才慢慢悠悠提起进大理寺入职的事情。
不等其他人开口,裴寒绅笑着拿出一块令牌:“祖父放心,孙儿今日已经去大理寺拿到这任职的令牌,一定会好好向大哥学习如何做好工作的。”
沉默已久的沈老夫人总算是坐不住了,优秀的孙子啥好处都没有,倒让这混账孙子占了便宜。
“老侯爷,不是说好让子拂去大理寺任职的吗?如今怎么成了子真?”
裴松玉心里也有些意外,二弟名声不好,这次也是误打误撞,怎么可以进大理寺?
他想了一下,应该是祖父的缘故,是祖父偏心把属于他进大理寺的机会,偷偷给了二弟。
赵氏闻言,连忙跟着附和:“是啊,公爹,您不是说子拂有才学,早些进官场,早些受到圣人重用,也好为咱们侯府发扬光大吗?”
听见母亲说这话,裴松玉底气又多了几分,他比二弟优秀得多,祖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偏袒二弟吧?
老侯爷也没想到他这边还没和大理寺卿说,孙儿就自己得了官职令牌。
“子真这令牌本就是他该得的,这次帮忙办成了先太子多年前未做完的案子,皇上高兴,夸子真上进,进大理寺也是理所当然的。”
裴松玉听见祖父依旧偏袒二弟,心里莫名的有些不舒服,但若是他像母亲她们一般纠缠,只会让人觉得他眼见低,小气,不懂得谦让弟弟。
这种名声他可不敢当。
思及此处,他对上众人的目光,浅浅一笑:“祖父说的是,这次是二弟表现好,这进大理寺的机会,让给二弟也是应该的。”
沈温浅心里冷笑了,瞧瞧,这说得像人话嘛?让?装得一副假清高模样。
不过既然他想装,那就让他装个够。
“大哥说的是,子真入了大理寺,必定以大哥为榜样,再接再厉,步步高升,如此才能不辜负大哥把这个机会“让”给子真。”
她特意说重了那个让字,旁人听不出有什么意味,裴松玉却觉得弟妹这是在讽刺自己。
他转眸对上女子的笑容,心里有些不解,弟妹为何到现在还对他有怨,莫非真如其人所说,得不到所以心声怨念吗?
若是如此,那他当真觉得弟妹太过小心眼,不像荣珠贤惠,温柔,都嫁了二弟,还不知道放下。
裴寒绅对她对视了一眼,笑着附和:“是啊,想来大哥才华横溢,就算没有这个机会,将来也会榜上有名的吧。”
沈荣珠看见他们二人搭腔,眼看机会要没了,她想争辩一二,就被老侯爷打断:“既然如此,那就让子拂去军中任个文职,虽然比不上大理寺那般靠近圣人,但也是三军之职,同样可以磨练自己。”
晚饭过后,夫妻二人神采奕奕的回院子,赵氏心里有气,把沈荣珠留下来问话了。
“你说你还说自己是大家闺秀,怎么不知道为自己夫君争取一二呢?”
那沈温浅牙尖嘴利的附和继子哄得老侯爷高兴,要什么有什么,连本该给儿子的东西又让了出去。
她现在觉得沈荣珠就是灾星,自从她进门,儿子的风向开始变了。
面对婆母的指责,沈荣珠委屈死了,又不敢像现代那般模样指着婆婆对骂。
只好一脸委屈地靠进男人怀里,抽咽道:“玉郎,你也知道我不像姐姐那般性子张扬,这些日子我一直在府中尽心管理事务,没有机会像姐姐一样整日往府外跑。”
她哭得泪如雨下,裴松玉看了心疼,连忙说道:“母亲,这事您不能怪荣珠,是祖父偏心二弟的缘故。”
若不是祖父偏心,这本该属于他的东西怎么可能会给了二弟那个纨绔?
不过他裴松玉自幼是京城才子,就算没有这次机会,如何也能平步青云。
赵氏看见儿子护着儿媳,心里恨铁不成钢,但又不想因此寒了儿子的心。
“你既然在管家,那便好好管,若是出了什么问题,丢了子拂的脸,我必定饶不了你。”
裴松玉见怀里的人委屈得紧,应付了母亲几句后,带着人离开。
两人正往后院去,还没说上话,就听见不远处的廊上,二弟和弟妹正在嬉闹的声音。
廊上
裴寒绅观察着身边女人的脸色,说:“怎么样,你应该不生气了吧?”
沈温浅以为他说的是任职的事情,就点点头:“你不是说不能入职吗?怎么又可以了?”
他刚想回应她,就看见裴松玉二人正往这边路过,他刻意停顿了一下说:“别动,你头上有东西。”
沈温浅没怀疑,任由他靠近低下头来,晦暗的光下,男人微重的呼吸打在她的耳朵上,让她突然紧张起来。
二人的姿势让外人看来,十分暧昧,裴松玉眼眸暗沉了几分后,拉着沈荣珠的手快步地走进了拱门消失不见。
“走吧。”裴寒绅见人走后,手指随意拨了拨她的头发,退开了几步。
沈温浅怔了怔,没想到他话题换得这样快,搅着手帕说:“周伯母的案子若是你不方便就暂且不要麻烦了,我去找人试探一下三伯父。”
她自己能处理的事情,就想自己做,若是让裴寒绅插手,难免会被同事抓到把柄。
“为何怕麻烦我?”裴寒绅微蹙着眉,走到她面前。
“我帮你做这些是应该的,毕竟你也帮我对付大哥他们不是吗?”
听见她说这话,裴寒绅感觉她这是想和她撇清关系。
想到这里他心情气鼓鼓的:“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沈温浅被他问得有些不知所措:“怪你什么?”
“别装!”裴寒绅直接走上前,将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两手不轻不重地按在她的肩上:“是不是还在怪我先前….亲….你的事情?”
说完,他的脸往下一直到衣襟里看不见的地方都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