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玄堂后院药香氤氲，白小鹿蹲在竹筛前挑拣新晒的雷公藤，嘴里叼着根甘草哼曲儿：“雷公藤呀苦又辣，专治恶人烂心肝——”忽地一阵阴风掠过，药筐里几片枯叶无风自燃，青烟腾起时裹着刺鼻腥气。
“闭气！”秦九霄袍袖翻卷，龙纹金针破空钉灭火星。白小鹿却已吸了半口毒烟，踉跄撞翻药篓，掌心瞬间泛起蛛网状青纹：“这烟……会爬！”
屋檐上传来沙哑怪笑。灰袍老者倒挂金钩，枯指捏着支骨笛：“药王谷的小丫头，连‘百足烟’都认不得？”他翻身落地，袖中窜出三条碧绿蜈蚣，直扑白小鹿面门，“正好拿你试我的新蛊！”
秦九霄旋身将白小鹿护在怀中，龙纹自掌心蔓延至指尖，凌空划出北斗七星阵。蜈蚣撞上气盾的刹那，他并指如刀，寒芒闪过，毒虫断成数截，绿血溅在青石板上“滋啦”作响。
“万毒窟的蜈蚣腿，倒是泡酒的好料。”秦九霄碾碎虫尸，指尖沾了点毒血嗅闻，“七步蛇毒混鹤顶红，再用尸油淬炼——毒长老，你这配方火候差了三分。”
毒长老瞳孔骤缩：“你怎知我名号？！”
“你袖口的金线蜈蚣绣歪了腿。”秦九霄甩出金针钉住他衣摆，“三年前药王谷灭门案，你在现场留了半枚鞋印——左脚微跛，对吗？”
毒长老暴喝一声，骨笛吹出刺耳鸣啸。院中草木簌簌作响，数十条毒蛇从墙缝涌出，蛇群中央竟立着条赤红巨蟒，鳞片泛着金属冷光。
墨清影的匕首突然破空而至，刀锋贯穿蛇头钉入槐树。她翻身落在秦九霄身侧，面具下的朱砂痣泛着血光：“欠你的命，今日还清！”
蟒尾横扫而来，墨清影挥刀迎击，却被毒液溅中右肩。她闷哼一声，踉跄撞进秦九霄怀里，黑衣裂口处肌肤已泛起紫斑：“别管我……杀了他……”
“闭嘴。”秦九霄扯开她衣领，唇贴上伤口吮毒。墨清影浑身剧颤，匕首抵住他咽喉：“再碰……杀了你……”
“杀我之前——”秦九霄吐出口黑血，龙纹金针刺入她曲池穴，“先解了这‘赤练吻’的毒。”
毒长老狂笑跺脚，地面猛然塌陷，无数毒蝎从土中涌出。赤红巨蟒盘踞院中，蛇信卷向白小鹿脚踝。
“秦大哥！”白小鹿抄起药锄劈砍，却被蛇尾扫飞。她摔在晒药架上，怀中的硫磺粉倾泻而出。
秦九霄眸中金芒暴涨，龙纹自颈间蔓延至双臂。他并指划破掌心，血珠甩入硫磺粉中，火星“轰”地窜起：“离位属火，巽位生风——破！”
龙脉玄气裹着火蛇席卷蛇阵，焦臭味弥漫四野。毒长老的灰袍燃起烈焰，惨叫着撞向院墙：“药王谷的仇……万毒窟必报！”
墨清影蜷缩在墙角，唇色乌青。秦九霄撕开她肩头布料，伤口已溃烂见骨：“赤练毒入髓，需用龙脉精血为引。”
“不必……”她挥刀割向咽喉，被秦九霄徒手攥住刀刃，“让我死……暗影阁从不留败者……”
血珠顺指缝滴落，秦九霄突然咬破舌尖，俯身将混着龙脉精血的药汁渡入她口中。墨清影瞪大双眼，指尖深深掐入他后背，直到血腥气在唇齿间炸开。
“你……”她喘息着推开他，唇角血渍未干，“为何救我？”
“你后颈的凤凰刺青——”秦九霄拭去她额角冷汗，“和我娘临终前画的图腾一模一样。”
“好个郎情妾意啊！”
楚红袖的高跟鞋碾碎焦黑的蛇尸，翡翠耳坠晃出冷光。她甩来件锦袍罩住墨清影半裸的肩：“秦大夫治病，非得撕人衣裳？”
秦九霄揉着被咬破的舌尖：“楚总若是羡慕，我也能帮你看看寒毒。”
“不必！”楚红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的冰凰纹，“我有的是法子解毒——”她突然拽过秦九霄的衣领，红唇贴近他耳畔，“比如，把你冻成冰雕。”
白小鹿抱着药篓冒头：“你们在玩什么？带我一个！”
子时，墨清影翻出九玄堂围墙。怀中的龙血药瓶尚带余温，她抚过后颈刺青，耳畔回响秦九霄的话：“凤凰泣血，龙啸九天——这刺青是钥匙。”
暗巷中闪过石榴裙摆。花想容的团扇挑起她下巴：“妹妹这刺青，姐姐好像在林家密室见过……”
墨清影匕首出鞘三寸：“说下去。”
“林月漓的梳妆匣底层，藏着半幅刺青拓本。”花想容媚眼如丝，“你说巧不巧？那花纹和你后颈的一模一样。”
屋檐上，白小鹿咬了口蜜饯，含糊嘟囔：“秦大哥说得对，山下女人比毒蛇还麻烦……”她摸向怀中《神农残卷》的空缺处，眸光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