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离开观中已经很久了,偶尔,能看到的只有凌晓晓。
她告诉我,自从我走了以后,袁珊珊变得超级低调了,每天几乎话都不怎么说,独来独往的,总学习。
好想问她一句:“章缘呢,章缘最近怎么样了。”
可总是问不出来。
只是若无其事的说一句:“知道吗?我发现了我们学校一个男生长的超级像章缘呢!”
“是么?”凌晓晓将信将疑。
“真的!对了,那个章缘现在还和那个林薰在一起吗?”我想我说话的跨度有点大,可凌晓晓什么也不会怀疑。
“章缘和林薰,他俩一直都没有在一起过吧?只是这些人乱传的!”
“不是吧!我以前还在观中的时候就听说他和林薰一起了啊!”
“风言风语不要信!”
心情莫名其妙的好。
凌晓晓每次回来找我都是传话,带信,他们,一直都不曾忘记夏青离。
得知了章缘没和林薰在一起后,心情好的出奇。周一上课时,林昔贤另一边的女生气愤的对我说:“青离,你都不知道我气死了!”
林昔贤在中间听着我们的对话,时时的笑。
“出了什么事,谁气你,我去收拾!”
“昨天我去‘今天书店’买书,被那家的老板气的半死!”
“今天书店”我是知道的,那是凌晓晓家开的书店,她的爸爸是个吝啬鬼,卖书的时候几乎是一分钱不少。
“怎么把你气的半死了?”我问。
“我昨天买那书,让那老板少一点,他竟然跟我说,你要买就买,不买算了,我又不靠卖你这一本书过活!”
“太过分了!”我气的拍桌子,都忘了现在还是上课时间,何海英瞪了我一眼,我很没脾气的赶紧低下头。
下课,我把这件事跟沈冰梦她们说了,几人都气的够呛,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正在生闷气的当,沈冰梦忽然小声的对我们说:“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报复他!”
“什么办法?”我们几个都来了兴致,赶紧凑了过去。
沈冰梦小声在我们耳边说:“等会儿下午放学,去‘今天书店’买东西的人很多,我们可以趁着人多杂乱,把里面的东西混出来!”
“啊!”我惊讶的张大了眼睛。
这也,忒刺激了一点吧。虽然从小不是什么好人,但爸妈教育的好,倒是从未随便拿过人家东西。小时候各方朋友虽是喜欢到我家顺手牵羊,可我也不生气,就让他们拿。
“我们这叫替天行道!”林月茜回答道,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我想了想,说道:“好吧,一不做二不休!”
明媚的阳光下,风轻轻的吹,我们几个击掌约定,下午出发。
心里颇有些紧张,加上我和凌晓晓认识,再怎么也有些内疚感的。可一想到他们家书店的确经常坑学生,于是还是觉得走一遭。
下午,人群作鸟兽状四散,大街上,到处是穿着校服的学生。
“今天书店”的门口就已经是人潮拥挤。沈冰梦问我们:“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一副要赴死的样子,几人整整齐齐的走进了书店。
这天看店的人是凌晓晓的奶奶,小小的书店里人声鼎沸,她一个老眼昏花的人根本就看不过来。
当我抓着一把钢笔,塞进自己的衣袖里面的那一刻,我觉得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眼睛做贼心虚的瞟她们几个,发现个个都是一副做贼心虚样。
拿了足够的东西,我示意她们快走,几个人同时撤离“战场”,一点没有留下痕迹。
到了安全地带,几人几乎是弯着腰狂笑着的。
沈冰梦从衣袖里面掏出一把中性笔,林月茜从包包里面拿出笔记本,韩萧瑾胆子小,就拿了一支钢笔。
而我,从左衣袖里面掏出了一把钢笔,又从右衣袖里面掏出几张裹起来的贴纸,外衣下面,还藏了两本书。
我是最贪心的那个人。
“青离,你好厉害,竟然拿了这么多!”几人惊异。
“请以后不要再叫我夏青离了,叫我‘盗圣’。”
“哈哈哈哈!”几人推推攮攮的过来打
我,银铃般的笑声响彻在整个街道。
把东西拿回教室后,分给了很多人,只要看得顺眼的,都有份。他们问东西哪儿来的,我们就说拣的。大部分人将信将疑,却也不多问。唯独梁程靖,一脸诡异的笑,对着我和沈冰梦说:“我们班还真有些人才啊!”
才不想理会他的鬼话,不管有没有人相信,那时,我是真心觉得这是侠义的行为。
也从这以后,我们开始有点一发不可收拾,倒不是觉得好玩,只觉得刺激。当混东西的伎俩纯熟之时,几乎是老板站我面前,我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把东西拿走。
小卖部一下课人是最多的,我们大张旗鼓的简直跟抢劫犯没差。四人站成一列,沈冰梦站在最里面,把想吃东西拿了顺其自然的递给我,我递给林月茜,林月茜递给站在人群最后面拿着黑袋子的韩萧瑾。
我们真的一次都没有被发现过的。
东西拿回教室众人分着吃,那种高兴的感觉,我到现在都不曾忘记。那种几乎带着变态式的狂欢,将我牵引进一种从未有过的热烈。
不过错误始终是错误,当“盗圣”的确是刺激,手法纯熟以后,竟是有些不能自拔,还带坏了好大一批身边的朋友。
两年后,我以相当惨重的代价,终于清楚明白,这不是一件好事,并且也将会是一生的污点。
可谁让那个时候的我们年轻,我们有犯错误的权力,即使要用一生去忏悔,或是一生无法弥补,我也从不后悔我有过这样的经历。
至少,我是为了朋友,为了那不知所以的“伸张正义”。也许,黑与白并不明确,但那时,只觉黑是黑,白是白。
而后,我把去凌晓晓家拿东西的事情跟她讲了,凌晓晓竟然一点不怪我。有时候明明的我就在问自己:“夏青离,你究竟何德何能,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却还有那么多人爱着你!”
只是,很戏剧性,“盗圣”的第一个徒弟,是凌晓晓。
带人向善我有过,可这教人从恶也不是一次两次。
少年时,若是没有轰轰烈烈的错误,那怎么才能衬托出以后越来越完美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