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德華衝著林我存陰陰笑了一下,抬頭對徐益說:“太爺,休要聽我這大舅子胡說,你們不知道……”
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給眾人留下了一小會兒想象的時間,然後接著說:“我卻也不太好意思說得出口,我這大舅子對他的妹子愛護得緊,就像……有時候我覺得就像一個吃醋的丈夫一般……”
說到這裏,他停住了,環顧四周,滿意地看著自己製造出來的一個爆炸性場麵,展現給了大家一個意味深長的曖昧的笑容。
堂下百姓發出參差不齊的噓聲,連一旁的捕快、衙役對林我存也露出了揶揄的笑容:“怪不得抓到他以後,他和他妹子之間的舉止叫人看了不舒服,原來如此。”
林我存滿麵通紅,差點就脫口而出:“我和她不是兄妹,我們早已兩情相悅,私定終身。”
可因他身子被壓製得厲害,心裏想著郭玉塘,腦筋又轉了個彎,這話終於沒有說出口。
犯罪案件變成了疑似不良家庭事件,徐益看著已經嘈雜如菜市場的大堂,頭痛道:“退堂,明天再審。”
回到二堂,徐益坐了下來,端起茶碗,卻又放了下來,站起身來不住徘徊,絲毫沒有覺得一個下午的審案導致的口幹舌燥。
“夫子,我怎麽會有一種被人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丘道靜說:“是啊,這個刁德華今天突然說出了他和盛家女兒有婚約,真是出乎意料。”
“原本想著假如是他要誣告那盛大憨,必定兩人之間有什麽深仇大恨,不料二人之間卻是郎舅關係,那深仇大恨之說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徐益說:“現在他說自己和盛家女兒有婚約,那盛大憨卻堅決否認,也不知這婚事到底是真是假,可惜盛家兩老已經去世,要不然倒可以喚來一問究竟。”
丘道靜也點頭說可惜。
徐益搖著頭:“這幾天審下來一看,簡直是一樁徹頭徹尾的無頭案,什麽都是刁德華提供出來的,沒了他,就什麽事也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