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攀上山頂時,夕陽已經落下一半,塔樓外側的樓梯踩上去時吱呀作響,但炎琳琅看得出來它還很結實。
三人一同上了頂樓,空間不大,像個涼亭似的,中間有個方桌和幾張椅子,爬在欄杆上鬼醫穀的風景盡收眼底。
略顯冷硬的風揚起炎琳琅的頭發,她眯著眼睛,周圍空曠的隻有天幕,低下頭那片剛剛經過的花海就隻剩下星星點點的顏色,在風中規律的飄蕩。
“夏虹,你不高興嗎?”炎琳琅看了一會兒,回頭就發現夏虹站在她身後,眼神深邃沉默不語。
夏虹搖了搖頭,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沒有,隻是……在想事情。”
炎琳琅忽然覺得她開始看不懂夏虹的心思了,她有些玩笑的想著該不會是青春期的孩子不好懂,不過夏虹既然沒和她說明白,她也不想刨根問底的去挖夏虹到底在想什麽。
鏡雙雙已經來過無數次,她在塔樓轉了一圈,在地板的暗格裏找了壺酒拿上來,笑吟吟的遞給炎琳琅,“我師父藏在這裏的,還以為我不知道呢。”
“你師父再來找不到酒,罵你怎麽辦?”炎琳琅接過酒壺,擰開蓋子就嗅到一股清冽的酒香。
鏡雙雙滿不在乎的聳了聳肩,“那我就勸他少喝酒,喝酒傷身,這總是好話吧。”
“哈哈,那我可不客氣了。”炎琳琅在椅子上坐下,雖然這麽說還是決定等孫略出來告訴他一聲,自己喝了他的酒。
夏虹扒著欄杆單手把劉海別到耳後,從這裏看下去,夕陽把湖麵和天空分開一條明顯的界限,中間的刺目的純白,一點點延伸出溫暖的橙紅。
湖水在晚風裏激蕩著和翻湧的雲霞相同的光點,她的視野全被水天相接的光芒占據,也不知道是不是注視著落日太久,淚水稍不注意就淌了下來。
她幹脆原地坐下,風中彌漫開來的酒香讓她喉嚨酸澀,夏虹拚命告訴自己不能哭,若是被炎琳琅看見又要擔心了,但她卻還是在這溫柔的光景裏讀出了惆悵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