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中午,不安分的我離開了病床。盡管柯賽特一百萬個不願意,但我仍堅持下地行走,摔開試圖攙扶我的勤務兵,慢慢地一步步向門口邁去。
昏迷之後了那麽長時間,現在還要我躺在那堅硬的病**。對了,該死的床,是哪個混蛋醫生這麽可惡,居然把我的床下厚厚的墊絮全部拿走,隻剩下個床單,害的我這幾天的晚上幾乎一宿未眠。天知道,在我昏迷的那段時間是如何度過的。
門外天色很暗,空中飄著小雨,滴滴噠噠的從屋簷上濺落到地麵,冒起一朵朵小水花,門外的牆角,幾株不知名野草仍在頑強的吐露新芽。從這裏向外望去,整個軍營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熱鬧與喧嘩,靜悄悄地,仿佛就像我眼前的葡萄架,在被人們采載完果實後,隻留下空空的枝葉,讓著雨水任意的侵蝕。鎮的居民已經恢複自己往日的生活,幾乎每個屋子裏都點起來昏暗的燭燈,缺少了丈夫、兒子或父親的房間裏依舊可以傳來孩子們的吵鬧聲,還有母親的責備聲。這是一種久違的溫馨,至少在我心裏是這樣感受的。
已經是11月了,地中海的冬季來了兩個月,我也來到這個陌生而又熟悉的法國兩個月。在我來的那個時代,親人們恐怕已經早早的為我舉行了葬禮,老頭子還在授課吧,隻是兒子再也不會等你回來考我了,還有媽媽,真懷戀你燒的菜,特別是那盤菜薹炒臘肉,唉,在這裏的麵包與橄欖油做的菜,我總是吃不習慣。
強忍著內心的劇痛,我深深呼了一氣,卻發現自己的麵前出現了幾個熟悉的麵孔,哦,是我的馬賽護衛隊士兵,不,現在都是軍官了,最低的也是少尉。包括夏德少校在內隻有八個人。他們都穿著整齊的軍服,排著兩列,如標槍一樣,直立在我麵前。我的心再次像針紮一般,痛苦的讓我幾乎呻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