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二章 晦緣
山穀深處山腹中，紅光流轉不息。三道耀眼的金光，似乎不畏懼這盛大的光芒，迅速竄入山腹中。
前後遙相呼應的三人，飛行不過片刻，便進入了這山腹中心地帶。
次第在赤紅的光芒中化成了身形，剛落定了腳步，白玉蟾、楊信、林清瑤就感覺到一股刺骨陰寒襲來，讓人不由冷噤在身。
小心地打量著周遭環境，這山腹中寒冰遍布，恍若極北雪世界。數步外偌大的冰**，一紫衣女子正趴伏在上，氣息綿薄。
定睛一瞧，那不就是天狐小癡嗎？
稍稍勻了急亂的內息，小癡捂著心膛處的劇痛抬起頭，驟然間也瞧見了不遠處三人。而小癡血色全無的玉顏上，如褪色的嬌花般楚楚動人，莫名間嘴角邊蕩漾一抹淺淺的笑容，投向來人。
“天師，我終於成功了，成功了！我織造出了我和他的姻緣線，我終於能找到他了。”
淒美無比的笑容散盡，小癡從懷間緩緩地掏出一物，呈現在三人麵前。隻見她手中，一條血色光絲如春芽般從小癡掌心中延展出來，耀眼無比。
臉上壓製不住的驚色，在滿山腹的紅光中更迭著。隻是驚訝過後，林清瑤清麗容顏間，卻被一方痛惜所代替。
“這就是你不惜一切代價，換來的結果？”
“是啊。我足足等了七百年，有了它，我便能尋到恩公的殘魂，為他收魂脫困。”
恩公？
麵對小癡玉妙容顏上鋪陳開的悅色，三人怔在原地，不明所以。
可鑒於她的癡心成狂，半響，林清瑤還是開口到。
“小癡，你並沒有成功，別再沉迷這虛妄之中了。”
凝看著小癡手心中的姻緣線，林清瑤撇開二人，慢慢走上冰床。
“你的確織造出了自己的姻緣。可這條姻緣線，卻是不能長久。”
本不想再次打擊小癡，可盡得三生上神真傳的林清瑤知道，有些夢到頭了，就該醒了。
兩邊三道驚錯的目光，同時驚愕地望上的林清瑤。她抬起纖纖之手，用玄光將小癡手中的姻緣線護住，如慈母嗬護自己的孩子般溫柔，隻是臉上顯出了無盡鬱色。
“姑娘，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眼前這——”
還未等小癡吐露自己心中的忐忑，林清瑤就徑直開口勸解上。
“世間有圓亦有缺，就像初生之人般，不盡都是健全的。我是三生上神座下神侍，多少知道你手中的這姻緣線的來曆，它叫做‘晦緣’，乃是眾百萬中的一個異數。因為是條異數，故它得不到天命的供養，隻能消亡。小癡，半隱半晦半是緣，有些東西本不圓滿，即便你耗費自己數百年道行，終究是阻止不了它死去。它本身的存在，就是天命不容的。”
“我不信，你在騙我，我不信！”
小癡緊拽著“晦緣”，不住的搖著頷首，眸中的眼淚如紛飛春雨般濺開。
她苦撐到今日，熬盡了無數苦楚，到頭來不過盲驢拉磨，又是回到了原點，她如何能接受這樣的殘忍？
難道注定了她小癡的付出如流水般，不可挽回半點？
終是個為情所弄的可憐女子，情有天意，到頭來不想負了一片癡心。
“息心便是息在。小癡，放下心中的執念，才是真正的解脫。”
忽然，白玉蟾幽幽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