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好欺

第38章 潜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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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星风被赶了出来。

夏溪见他直拉着脑袋,跟在他屁股后面,扯着嗓子嚷嚷:“我都听见了呢,侯爷说你是下人。”

沈星风抬眼瞪她:“又关你什么事?”

夏溪“呵呵”的笑,“我提醒你而已,人要有自知之明,侯爷背地里再怎么宠你,那又有什么用,大场面里,你永远都是一个登不得台面的男宠,要不然侯爷为什么从来不肯承认你的身份,只说你是一个下人。”

沈星风嫌她聒噪,回了屋子,直接就把门给拍上了。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侍卫明阑躺在屋顶上看月亮。

百无聊赖的听着世人眼里那个尊贵不可一世的宁渊侯,此刻正低声下气的隔着门哄着屋里的那位小祖宗。

“星风,你开门好不好?”

“我带了你喜欢吃的糖酥我亲自去买的,还是以前你爱吃的那一家,星风,别生气了,当心气坏了身子。我给你打好不好?”

足足有半个时辰,木门才终于“吱呀”了一声,被冻的面色苍白的肖祁寒终于被里面的人放了进去。

沈星风盯着他,面色冷淡:“侯爷来我一个下人这里,也不怕轻贱了自己?”

肖祁寒皱眉,走过去,要搂他。

沈星风躲幵:“冷的和冰块一样,你别碰我。”

肖祁寒无奈了,“你明知我是为了你好,还偏说这种话来气我。”

沈星风捏紧了拳头。

肖祁寒脸色故作一白,低头咳嗽了两声。

沈星风咬了咬下唇,缓缓的走过去,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了他的身上,额头抵着的肩膀,“可以给你抱抱。”

肖祁寒计谋得逞,手在沈星风腰上掐了一把,暧昧道:“就只是抱抱?”

沈星风红着脸说不出话。

肖祁寒把人抱到**去,沈星风推着他的身体,不让他动:“肖祁寒,魏钟什么时候才能走?”

肖祁寒皱眉,“星风,他是我舅舅。”

沈星风眼神一凉:“所以他会在侯府长住是吗?”肖祁寒盯着沈星风,“星风,你不喜欢他是吗?”

沈星风微微避开他的目光,“他要是不走,我在侯府就永远是个下人,难道你要每天晚上都偷偷摸摸的过来吗?”

肖祁寒轻抚他的额头,“放心,我会让人给他安排别的住所。”

沈星风冷哼:“他不是什么好人。”

肖祁寒的脸色骤然黑了,眼底氤氣而起的情丝也散的一干二净。

“星风,这话你也曾经形容过我的母亲。”沈星风把脑袋转了回去,冷笑:“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肖祁寒的眼神瞬间蒙了几分寒意,他几乎是攥紧了掌心,那尖锐的刺痛,强行勾住仅存的一丝理智。

“星风,我母亲早逝,过去的事情我可以不再追究,但……我舅舅和我母亲不一样,我好不容易才有个亲人,我允许你不喜欢他,但我绝不允许你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沈星风久久的盯着肖祁寒:“我如今一个废人,我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沈星风笑了,“下毒吗?”

肖祁寒楞了片刻,而后轻轻的放开了沈星风,下了床,快速理好自己的衣服:“今晚你早些休息,我得空再来看你。”

肖祁寒的脚步声远去了。

沈星风维持着原来的模样,静静的躺在**。

许久许久,才伸手,轻轻的压在了自己左胸膛上。

别疼了。

他压根就不会知道的。

沈星风不再去找肖祁寒了。

每天就待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肖祁寒不知从哪里给他找了个护卫,名龙澈,护卫是真哑巴,不会说话,人也闷的很,冷冷冰冰的,脸上始终都是一副表情,成天就只知道抱着剑,寸步不离跟在沈星风的屁股后头。

沈星风这天正给院子里的花除草,忽然远远的瞥见一个人。

居然是魏钟。

沈星风不想和这男人有任何的接触,转头就要回屋。

魏钟却忽然叫他:“沈星风。”

没错,叫的不是柳随安,而是他真正的名字,沈星风。

沈星风一下子僵在了原处,一点点的转过身来看着魏钟。

魏钟走到他的面前,“沈星风,别来无恙啊。”

沈星风没有告诉肖祁寒,在七年前的沈府,他曾经见过魏钟一面。

他来找肖祁寒的母亲魏姝。

沈星风当时勃然大怒,叫人打走了魏钟,而后不久,就将重病的魏姝也一起赶了出去。

魏姝在离幵沈府后就过世了,她的死,成了自己和肖祁寒之间,一道永远都无法愈合的疤痕。

沈星风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早已从一个幼子,长成如今成年的模样,这个男人居然会如此轻而易举的认出他来。

沈星风冷冷淡淡的回了他一个笑容:“你什么时候死了,那我才真的是无恙了。”

魏钟的脸色微微一变,却很快的扯出一丝凉意满满的笑容来,“怎么会呢?我还要帮我姐姐完成她没有完成的心愿呢。”

“你姐姐她已经死了。”沈星风勾唇,目光充满了恶意,“你也会是一样的下场,不,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说完,沈星风扭头,信步离开。

哑巴龙澈低着脑袋跟在沈星风背后,像一条听话的哈巴狗。

魏钟盯着那背影,冷森森的笑了两声。

“沈星风,看来不除掉你,你会影响我的大计划啊。”

三日后清晨。

宁渊侯府出了件大事。

魏钟和侯府夫人左柔安双双中毒。

那毒相当罕见,是以程兰草为药,调和而成被人下在晚膳的汤水中,左柔安进食的较少,中毒很轻,只是腹中的胎儿受了惊吓,险些小产。

魏钟中毒严重,躺在**奄奄一息,幸好齐大夫医术高明,拼劲全力,才终于把人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只是心肺受损,伤了阳寿,以后也不会是长命百岁之人。

侯府出了这等穷凶极恶的事,肖祁寒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不出三日,便将那下毒之人,找了出来。

肖祁寒拂袖,精致的茶盅摔在了地上,裂了满地的碎片。

他指着跪在地上的人,怒目圆睁:“你再说一遍?!是谁?”

地上的人支支吾吾,吓得头都不敢抬,“是柳…柳公子。”

肖祁寒脸色阴寒:“废物!他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重新去查!”

地上的人苦着脸,几乎要哭出来,“侯爷,已经确认了,人证物证俱在,是万般抵赖不得的!”

说着,便从门外叫了五六个个人进来。

都是侯府的丫鬟和奴才。

这些人进来后,规规矩矩的跪了满堂下。

“你们把事情的原委,一点一点的全部说清楚。”

“回禀侯爷,三日前,柳公子托奴婢从桂东药堂买药,我也不知道那药是什么,就照着去了,后来才得知,奴婢帮小公子买的正是程兰草。奴婢有罪!”

“回禀侯府,已经从柳公子的房间里,搜出剩余没有用完的程兰草。”

肖祁寒的脸色刹那间苍白。

“还有,膳房的人说,夫人和魏先生服下的酸梅汤,是柳公子亲自吩咐送去的。”

“胡扯!”肖祁寒胸口剧烈起伏,“他怎么可能会害柔安!”

他认了柔安为长姐,腿上有伤,都不愿多休息几日,吵着闹着要回来,就是不放心柔安一个人在府中,他还把他最宝贝的御心送给了柔安腹中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害她!

“回侯爷的话,真的是随安公子亲口下的命令……那红枣汤随安公子也亲手煮了,这……房的人都可以作证的,奴婢不敢撒谎啊,侯爷!”

肖祁寒面色沉沉,呼吸急促,眼里的光一点一点的暗沉。

“不可能……侯爷要是不相信,还有一个人可以作证,随安公子对魏先生却有杀意。”

肖祁寒抬眸,只见龙澈低头走了进来,跪下。

“龙澈不会说话,但是认字,龙澈,把你看到的,都写出来。”

笔墨纸砚被送到了龙澈的手里。龙澈执笔,在纸上落了一行字。

很快,那纸被捧着送到了肖祁寒的面前。

“三日前,奴才见过公子与魏先生争吵,公子说,魏先生会不得好死。”肖祁寒的脸色终于褪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那纸张在手指间被磨的粉碎,肖祁寒坐在椅子上,手里的折扇轻轻颤抖着。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冷声道:“去把他带过来,不准伤他分毫。”这件事,他要问问清楚。

看似证据确凿,人证物证全都在,可.....星风伤害左柔安,这是最大的疑点。

领命的人很快匆匆赶回来,直接扑倒在了地上,跪着爬到肖祁寒的脚下,脸色蜡黄,声音发抖。

“不……不好了,侯爷!柳……柳公子……柳公子他……他跑了!”

“什么?”肖祁寒站了起来,眉头一瞬间拧紧。

来人声音焦急,“守门的人说今儿一大早,柳公子就背着包袱出门了,到现在也没回来,现在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侯爷,也这是畏罪潜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