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不免怔愣,虞大夫人一向溫和,向來唯虞巽卿的話是從,連虞巽卿要將虞少嵐送進太子府去她也沒有多言,怎麽此時突然發作了。
正在眾人疑惑之時,她卻恍然驚醒,好似方才說錯了話一般,驚慌失措地解釋道:“二叔,我沒有旁的意思,隻是見到九弟妹如此,想到了夫主而已,我絕無它意。”
虞巽卿心有異樣,頂著族人們各色的眼光,不得不露了個笑安撫道:“大嫂言重了,您身子一向就弱,夜中寒冷,還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虞大夫人期期艾艾地應了,由婢女扶著離了人群,卻在離去時十分溫和地對族老們道:“各位叔伯,前夜侄媳夢中正見了大郎,飄飄渺渺看不見他麵貌,隻聽到他唱歌,‘伯氏吹塤,仲氏吹篪。①’今夜才知,是他在天有靈窺探了今日,又不能道破天機,隻得如此提醒侄媳,叔伯們,又何忍令二叔與九叔相爭呢?”
她言語殷切,幾位族老都一時停了議論,虞巽卿忙趁著這契機道:“八弟才德亦出眾,定能執掌好虞氏,可是正值如此時刻,忠君之臣,便該將那考評視作教訓,越加仁民愛物,一心守在會稽才是。”
虞八夫人卻立刻叫住了要離開的大夫人,“大嫂,您勸說叫我們不要爭,可是您也聽聽二伯這話,什麽叫他就該守在會稽?難道族中如此大事,夫主還不能回來送別亡兄一程?若如此,這官做了,與不做有什麽區別,況且二伯這話說得,好像八郎隻要回來了,就一定會奪了他的權一般。”
虞巽卿未想今夜她才是最棘手的一個,見她在幾位族老身邊殷勤,也知她夫婦二人是對自己不滿了。
大夫人被叫住,回身十分為難道:“你這話便是錯怪了二叔,他一心隻為虞氏,九叔遇不測,是合族之痛,八叔守在會稽任上,才是療補這痛楚的良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