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仙君被震住了。
半晌,他偷偷瞟了一眼正在吭哧吭哧爬樹的花糕,遲疑道:“魔尊宮中這麽多人,沒一個會帶孩子的麽?”
“花糕不喜歡被生人抱。”溫千曉苦惱道,“除了以前相熟的幾個,就連燕歸竹靠近都會被揍得滿頭包。”
餘臨淵:“……”
餘臨淵:“本君把阿遙叫過來吧。”
接到傳訊時,九尾狐妖正心事重重地蹲在狐狸洞口,唉聲歎氣。
“唉……”
“唉唉……”
“怎麽會這樣……”
那日親眼見證了丹霞之死,狐逍遙受了不小的驚嚇,回去之後噩夢連連,昨天半夜驚醒過來,嘴裏還死死咬著自己的尾巴。
它茫然地眨巴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淚流下來,打濕了皮毛。記憶碎片如流星劃過夜空,片片拚湊,驀地閃亮。
他終於記了那麽一丁點兒來孽海以前的事。
色狐狸呆滯片刻,從被窩裏爬出來,將那點兒可憐的記憶反反複複搜刮數遍,最後定格在一條沾著血跡的雪白尾巴上。
糟糕。
自己好像真的偷走了桑景的尾巴。
但是後來藏去了哪裏,卻是半點印象都沒有了。
它有點兒不安,橫豎睡不著,慢吞吞地走到洞口蹲坐下來,望著月朗星稀的夜空出神。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遠山噴薄出了絢爛的朝霞。
色狐狸就這麽保持著一動不動的姿勢坐到了天明,想了一整宿的尾巴,想得狐狸都困了。它歎了口氣,正準備回去補個覺,靈獸契印忽然亮了一下。
“有事,速來。”
是餘臨淵的聲音,溫柔又好聽,像在耳畔說悄悄話。
色狐狸本就在琢磨桑景的事情,乍聽見人家師弟的聲音,頓時心虛地搖了搖尾巴,又蹦了兩下,跳到桃花樹上,搖落了一地煙粉。
靈獸契印又亮了。
“怎麽不說話?嗯?是還在睡覺嗎?”聲音裏似乎含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