銜枝渾身僵硬, 抓住床褥後仰:
“雖…雖是如此,可我這般大了不大合適…”
那指腹微有繭子,有意無意地摩挲她的腳心, 有些粗糲, 更帶起一陣麻癢。實在是難以啟齒。
銜枝陡然想起剛頭祁大說的那些話, 禁不住真害怕起來。可這個爹一臉平淡, 並不在乎,又好像隻是她想多了。
銜枝耐不住要抽腳。腳丫剛一動,被他一把抓住腳踝,那兩指順之捏了捏大腳趾,一雙柔軟的鞋毫無預兆套了上來。
紅緞麵的繡花鞋, 上頭點綴俏皮的白團,鞋麵上各兩串大小均勻的珍珠。
漂亮又喜慶。很貴。
她怔了下,慢慢睜大眼。
裴既明又將另一隻鞋套好,這下鬆了她的腳。
他攬著她兩條腿放入石板地上,淡聲:
“走一走, 看看合不合腳。”
銜枝紅著臉走了走,正合適, 不擠也不空。
她一愣, 轉頭, 她繼父不著痕跡地笑一笑:
“鋪子裏瞧見的, 覺著很適合你。你同我做了這麽久父女, 我卻一樣拿得出手的都不曾給過你。”
銜枝有些不知所措,她最不擅長應對這種寡淡中帶著溫柔的人了。憋了半天憋出一個:
“謝…”
裴既明輕輕搖頭,忽地道:
“若真要謝爹, 便唱出戲吧。枝兒會哪些曲?”
銜枝心道這怎麽突然就要唱戲了, 然而嘴上還是不好意思拒絕, 回答道:
“我親爹喜歡西廂記,牡丹亭,我除了梁祝,隻會這兩首。”
裴既明瞧著麵前不自在的姑娘,驀地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紅花環佩戲服,在她驚訝的眼神中,他捧著衣裳起身,不緊不慢伺候她穿上。
銜枝的身體明顯地繃緊,有意躲避他的觸碰。裴既明盡收眼底,卻佯裝不曾看見,雙手還過她的窄腰,悉心扣上最後一個雲扣,他對著她泛紅的耳廓輕輕張合薄唇,吐氣如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