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急後退一步, 疑惑:這晴空萬裏的哪會有雷?
灰撲撲的鞋麵黑了一撮,再抬頭去看,天上平靜, 雲卷雲舒。
那小蘿卜頭坐在地上哭起了鼻子:
“嗚…肯定是哪個仙人在渡劫, 牽連到我們啦!”
銜枝默默把腳收回來, 豎起在泥土上碾了碾, 將黑色清去。
她如今隻有這一雙鞋,並枳迦今天扔來的一套衣裳。若沒了,隻能自己編草鞋穿。
未免寒磣。
見小蘿卜頭還在哭,銜枝頓了會,附身摘了一根長草, 繃著手指編了個醜歪歪的螞蚱遞給他,道:
“別哭了。我要去打坐,莫來找我。”
小蘿卜頭一噎一噎接過攥在饅頭似的手裏,還不忘看著她背影提點:
“每日都要清掃的,尤其帝君居住的滇山居, 一點也不能馬虎!”
“…知道。”
別苑無飯食。銜枝還是會餓,是以自己跑去林子裏尋些果子吃。
這會天色暗了, 伸手不見五指。聽著蟬鳴, 銜枝勉強掏了幾個野果子果腹。
餓還是很餓的, 可也隻能如此。
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別苑邊上那座小茅房, 帶上門, 她又開始吸納靈氣充盈丹田。
隻是,銜枝歎氣。
衢山島跟三十三重天果然不能相提並論。一丁點的靈氣,還有一群弟子瓜分, 僧多粥少。稀薄地難受。
拍了拍沉痛的肩頸, 靠在榻邊發了會子呆。銜枝拿著木盆去泉邊接水, 手上挽一條粗麻帕子,用不了法術後隻能純憑體力勞作,一日下來流了滿身的汗。幹了又濕,濕了又幹。黏膩在身上惡心地緊。
她皺著臉抬起胳膊去嗅身上味道,幾次堆積在一塊,漚地一股味。
歎口氣,銜枝慢慢關門,咯噔一聲,栓門時木盆竟自底部均勻地裂做兩半。她登時憋一口氣,好不容易忍下來。思索一陣又開門拿了便衣往泉底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