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點水再睡。”
炕床邊上, 男人眉眼稍向下垂,胸膛微微起伏,他的右手骨節分明, 穩穩拿著一杯水,而那杯水無人問津,半趴在**的人正閉著眼無視他。
雪鬱被用幹燥毛巾擦過, 一張潮紅臉蛋幹幹淨淨的, 眼尾、唇瓣嫣紅, 還是很漂亮, 唯一和兩小時前不同的, 是那脹了水的眼皮有點點腫。
他感覺自己已經千瘡百孔。
不想睜眼麵對現狀。
也不願意看見壞東西……
心情會變差。
可他有多不想,寧堯就有多沒眼色, 上半身微躬, 又將水杯湊近了點, 嗓音沙啞而平緩, 帶著一點試探的詢問:“起來喝點?”
這樣不厭其煩問了第二遍,雪鬱終於被他問得睜開了眼,裹著被子轉身, 留給他一個雪白的後頸, 疲憊地說:“放那吧,我一會喝。”
“嗯,”寧堯把滑開的被子重新掖好:“別忘了喝,水是溫的。”
雪鬱耐心不太足:“知道了,你不是要去忙嗎?你去吧,我想睡覺。”
這話裏的語氣隱藏著一點點疑惑, 雪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缺乏運動了, 分明他和寧堯都差不多大, 寧堯卻能在一番不要命的折騰後,無事發生似的給他擦這擦那,擦完讓他好好休息,說自己還要去忙。
顯得他很沒用。
雪鬱這樣一對比,將臉藏進被窩裏,更加不想吭聲,隻有那露在外麵的微紅脖子暴露出了他此刻鬱悶的心情。
寧堯拎起水壺,在搪瓷杯裏又添了一點熱水,接著把路上順道買的零嘴放到雪鬱不下床也可以輕易夠到的地方,這才把出門的準備工作做完。
他走向門口,延伸至褲腰的後背緊實而有力量:“那我走了,我會盡快回來。”
這話說完,他的手剛好搭在門鎖上,目光隨意一動,看到**一直死寂的被窩忽地鼓動起來,雪鬱慌裏慌張探出頭,像舍不得他一樣,急匆匆望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