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一覺睡到第二日中午。
何方頗為妥帖,給白晝眾人準備了更換的衣裳。
他給白晝準備的是一身珍珠白的長袍,領口袖口用銀線繡了暗紋,掌寬的淺灰色腰帶上也點綴著銀線。外襯一件淺灰色的氅衣,用的啞光織錦料子,黑色的圖騰繡紋襯出腰線和肩線,領口一對珍珠做裝飾。
渾圓光亮,品相極佳。
知道白晝身體不好,氅衣內有乾坤的用薄羊絨做襯裏,乍看低調,實際工藝繁複又保暖。
與白晝昨日穿的那身衣裳相比,更是從料子到剪裁不知精細多少倍。得體異常,就跟量身定做的似的。
不可謂不貼心。
白晝由布戈伺候著梳洗完畢,換好衣裳站在鏡前照了照,覺得還不錯,轉向遠寧王,手臂一展,笑道:“好看嗎?”
王爺把他從頭打量到腳,半晌沒說話,人好看,衣裳嘛……也是挺好看的,可怎麽就看著那麽不順眼……
眼看皇上一動不動嘴角含笑看著他,一副非要他說點什麽的架勢,最終還是扯了扯嘴角:“衣裳配不上人。”
布戈默默表示,受教了。
白晝自從穿進書裏,就是皇上,自以為吃過見過,再如何有排場,也不能比得過天子帝王家。
午膳時分,終於知道什麽叫坐井觀天了。
原來偷摸兒比皇上過得風光的,各朝各代都有。
單是青菜,就有許多讓白晝聽著莫名其妙的名頭——為了青菜的爽氣不被混沌侵襲,從摘菜到清洗,再到切炒,都是由妙齡的未嫁姑娘一手操持。
嗬,古人的花樣兒炫富。
白晝麵兒上大為驚歎,一通馬屁之後自嘲俗人一個,到了何方這裏才算知道什麽叫生活,自己從前隻不過是倆鼻孔出氣,苟延殘喘。
千穿萬穿,馬屁的確不穿,加之白晝頂著好看的臉,擺著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顯得真誠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