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說我隻是受了風寒,有些發熱,沒什麽大礙,吃幾劑藥養幾日就是了。
我在**躺了好幾日,努力調整心情。
可那件事如同定時炸彈一般壓在我心頭,直壓得我喘不過來氣。
飯也吃得少了,人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迅速頹敗下去。
殷九逸來看我,他坐在我床邊極自然地去探我的額頭,手將要碰到我的額頭,我下意識地一偏頭躲了過去。
殷九逸麵色一僵,臉上浮現出受傷的神色。
他慢慢將手收了回去,眼睛裏的光彩黯淡下去,聲音亦很低:我殺了人,是不是害怕我了?
我沒有。我拽著被子邊,躲避著他的眼神:我不是,你從外麵來,你的手太涼了。
那我不摸你了,你好好休息便是。
他起身離開,留給我一個落寞的背影。
我並非因為他殺人而害怕他,我害怕的是,我是他最厭惡的那種女人。
我躺在**盯著床頂發呆,怎麽也想不到,年少時做下的惡竟會以這種方式報應在身上。
晚間又飄起了雪,鵝毛般的雪伴著呼嘯的北風拍打著我的窗,我坐在小榻上聽著窗邊的嗚嗚風聲,呆呆地盯著泣淚的蠟燭出神。
門吱呀一聲開了,殷九逸攜著一身風雪進了門,手裏抱著一個小被子裹著的籃子。
掀開小被,一隻小黑貓窩在墊子裏朝我齜了齜小尖牙,發出喵嗚喵嗚的小奶音。
仔細一看,小貓除了白肚子和四隻小白爪,其他地方的毛全是黑色的,這貓的品種好像是烏雲蓋雪。
殷九逸輕輕將小籃子放在桌上,伸出食指小心翼翼點了點小貓的頭,又抬起眼皮看我:摸一摸嗎?
他有幾縷頭發被風雪打濕,濕答答的貼在前額。再往下看,方才他走過來的地毯上赫然印著一串髒腳印。
他平日何曾這麽狼狽過,顯然是一回府便直奔我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