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政殿裏,龍涎香氣四溢。
範平聞言,被李琬琰攙扶的雙臂一僵,他麵上流露幾分難言之意,緊接著垂下頭:“老臣隻怕無力勸動蕭愈,他千裏迢迢而來,怎願輕易回去。”
範平話落,李琬琰緩緩收回手。
她當然清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蕭愈為了複仇而來,血仇未報,他絕不會走。
她不過是想再試一試範平罷了。
李琬琰垂眸看著身前微微躬身的丞相,語氣隨和如常:“那丞相大人以為,除了攝政王位,如今再沒有其他能製衡蕭愈的法子了嗎?”
範平聞言一時將頭埋得更低,語氣故作揣揣不安的道:“老臣惶恐,以為還是大力安撫為上。”
“既如此…”李琬琰轉身,曳地裙擺上繡著栩栩如生的金色鳳尾,她走到書案前,拾起上頭的聖旨:“本宮會親自稟告陛下,請印冊封蕭節度使為攝政王。”
“丞相辛苦了,退下吧。”
範平走出明政殿,心裏還在琢磨著李琬琰方才說過的話,心覺她似乎並未起疑,一抬頭便撞見等候在廊下的太醫院院首何筎風。
何筎風低身揖禮,未抬頭便聽範平問:“長公主殿下病了?”
何筎風見範平瞅著他手中的食盒,略略垂首答道:“臣是來給殿下送補藥。”
範平聽了,捋了捋胡子便走了。
何筎風走進明政殿,見李琬琰坐在書案前,手拿一卷聖旨,思付著什麽,他走上前低身請安,隨後打開食盒,從小爐子上端起還熱氣騰騰的藥。
李琬琰聞聲抬頭,看見何筎風手中的湯藥,示意身旁的明琴前去接過,接著開口:“你何必跑一趟,本宮等下回去喝也是一樣。”
“臣怕湯藥放久了藥效減弱,殿下日理萬機,還是要多顧惜玉體,久喝涼藥會傷胃。”何筎風站在離書案不遠不近的地方,抬頭望著李琬琰,溫聲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