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同時撩撥著兩人的鬢發,兩人相視甚久。月亮不知何時藏了起來,幾滴雨點經過烏雲重重的擠壓後,打破了夜的寂靜,同時也打破了兩人內心的遐想。
祈朗寧拜別言逑去了北院。
言逑盯了牆角好一會兒。正要轉身回房之際,言逑聽到身後傳來一股耳熟之音。
“宮主,你盯著這牆作甚?”
言逑聞言,瞬間抬眼,且向身後瞄了一下。隨即微笑轉身,不出他所料,正是丹彤。言逑故作慵懶地指了下樹皮上所寫:“瞧這樹上所寫之字跡,與柳柳的字跡極為相像。可這樹上所行之事,卻與柳柳的作風相斥。於是我方才斟酌良久,意欲入牆查探罷了。倒是你,此時已半夜三更,此刻更是烏雲壓陣,小雨簌簌。且冷冽寒風撲麵而來。你如此弱不禁風竟也不怕寒氣襲身,可否與我道明,為何來這牆角?”
丹彤拉了拉衣領,嘴唇微顫:“方才內急攻身,卻遲遲尋不到茅房。本欲問柳柳,誰知柳柳已然睡熟。無奈之下,隻好自行來尋。可不料剛走到廊前,便瞧見樹旁站有一黑影。這才抖著膽子過來瞧瞧,哪知竟是宮主。”顫抖著嗓子咳了兩下。
言逑指著屋後:“後院便是。”丹彤點了一下頭:“告辭。”說罷,便咬著唇去了後院。
言逑目送丹彤遠去,瞧了一眼牆角。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果真無法再探進去了。言逑不自覺握緊了拳頭,盯了牆角半晌。卻又忽地回過神來,冷哼一聲,甩袖離去。
雨水將樹上的鮮血衝刷。但不知是血未幹的緣故還是其他什麽,一時之間,樹上的鮮血竟衝不完。就如同鮮血是這棵樹的一般,血流不止……
晨光微露就已染紅了半片天。鳥兒嘰嘰喳喳地站在屋簷上叫著,有的鳥兒則站在柳樹枝上抖著身子;地上的螞蟻正在忙著搬運糧食,隻見它們走上柳樹,便分道揚鑣去找吃的了;既普通又平凡。唯一不平凡的,大概就是正在流著血的柳樹吧!看來昨夜的大雨並沒有止住柳樹的傷口,反而導致柳樹有了枯竭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