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螢得到吩咐離開以後, 初沅牽住謝言岐的袖角,帶他走到附近的一處涼亭。
她接過謝言岐手中的油紙傘,收攏放到緊靠楹柱的角落, 旋即,伸出雙手握住他的。
她對著他手上那道燙傷輕輕呼氣, 仰起首, 凝眸望向他,問道:“疼嗎?”
她的瞳眸若秋水澄澈,流轉著關切。四目相對之時, 謝言岐似是跌入她眸中的盈盈秋波。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的眉眼間, 聞言,他不禁喉結微動, 笑道:“殿下這是心疼了?”
初沅垂下睫羽,避開他的視線。
她用指尖小心地觸碰他的傷口邊沿, 微不可查地, 遲疑地,點了下頭。
總歸,她的心意已是藏不住。
見狀,謝言岐的眸中隱現笑意。
初沅聽見他在耳畔, 極輕、極肆意地笑了一聲。
她不禁有刹那的愣怔,複又抬首,和他四目相對。
初沅嘴唇翕動, 微蹙了秀眉, 問道:“你就這麽高興?”
話音甫落, 謝言岐也翻過手, 將她的小手完全握在掌心。他眼珠不錯地看著她, 那雙好似點星的瞳眸中, 分明噙著笑意,可初沅和他目光相接,卻總覺得,他眼裏毫不掩飾的,是幾欲將她吞噬的占有欲。
他垂眸,看著他們交疊緊握的手,輕提唇角,坦然承認道:“當然。”
說完,他的目光再次上抬,凝視著她的眉眼,眸中的笑意愈深。
若是心疼,那就說明,她的心裏有他。
初沅在他的逼視中,幾乎要潰不成軍。
她垂著眼簾,將柔荑從他的手中掙脫,問道:“所以,你就故意弄傷自己嗎?”
掌中落空,謝言岐看一眼手背,那所謂的傷口,漫不經心地笑了下,“這倒不至於。”
說著,他走到涼亭的坐凳欄杆坐下,仰首看著她,似是別有深意地問道:“殿下以為,臣的傷是如何來的?”
聽完他的話,初沅不免怔住,後知後覺地想起,前些日子送到她宮裏的玉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