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爺爺的墓地在一個小山腳,不遠處淌著一條小溪,風水大師說,要是做墓地的話,這地兒選得實在不好。
頭一次,我爺爺沒聽大師的話,就要在那兒下葬,幾乎是誰說也不聽,早十幾年就定好了。
爺爺的墓碑旁邊,還睡著一座無字碑,老孟和梁女士每次來看爺爺,都會給無字碑也帶一束花。
起初我沒怎麽在意,隻以為是出於善心,或者是拜托無字碑,讓他在天上陪陪我爺爺,但實際上,我好像想錯了。
“其實,這是你金爺爺的墓。”老孟歎了口氣,他還是第一次和我說這些。
“是…金小雨那個金爺爺?”
我不確定,多問了這麽一句。
因為金小雨離世的時候,連老孟和梁女士都還是小孩兒,他在我心裏的形象一直是停留在二十多歲的,讓我叫爺爺,我實在是叫不上。
“嗯,以後會慢慢跟你講。”他看了眼我和何釋,意味深長地道,“差不多就可以講了。”
我沒多想,給爺爺送上一束花,轉身走遠,給老孟和梁女士留出單獨說話的空間。
我向來是這樣的,因為我偏向於認為,爺爺是去天上了。所以爺爺就是我的天,我在哪裏說話,爺爺都會聽見。
而爸媽更偏向於祭拜,所以我們還是會每年都回到金村,也收拾著爺爺的三間平房。
和何釋回到車裏,我緩和莫名沉重的氣氛,“回去給你弄點兒好玩的,看看你能不能理解我爺爺的愛好。”
他轉過頭來,看起來興致不高,表情仿佛小楊二代,愁眉苦臉的,像有心事。
但幸好他會主動有話直說,“爺爺喜歡我嗎?”
嗯?哦,昨天說帶他來看我爺爺,我爺爺肯定也會喜歡他。
看我這記性,多好,他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我趕忙回答,“喜歡啊,我在心裏給他介紹你了,他特喜歡你,今天晚上就得托夢跟我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