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魏家人坐在一起用飯。
大家都低著頭,不說話。其實是不敢說話,燈下, 那小女娘肌膚薄如蟬翼, 因還不曾絞麵,有細細的小絨毛,姿態甚美的吃著飯。
該說些什麽呢?問一問,魏雲退婚後在想些什麽?
停了筷。
魏雲聲音溫軟,對著魏蒙道:“阿父。”
“哎!阿父在的!”魏蒙如臨大敵。
“阿父, 我剛退了婚,怕要給家裏引來非議, 這些天我就回郊外道觀去。”
“我魏蒙的女兒, 有的人是要,那城西林家不識抬舉的東西!往日別後悔!”這都深秋了,這會兒去道觀, 魏蒙也是不舍得她受苦:“家裏安置了宅子, 就是想要好好過個冬, 你這去道觀住的, 阿父也不放心的很。”
這話倒是有幾分真心。
原身的便宜爹, 或許, 還是關心原身的吧……
見著魏雲出神, 秋姨娘推了推魏蒙:“家主!雲娘子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你可別拘著她!”
魏風小聲道:“阿姊出去散散心也好。”
這對母子, 也沒有她想象中那麽不好相處。魏雲覺得這中秋節, 有親人在身旁, 似乎比前世在大城市裏沒日沒夜的打拚回家後倒頭就睡, 來的有意義。
魏雲整理了下情緒, 耐心道:“阿父,那道觀裏的謝氏女公子待女兒很好,屋子也很是暖和,我身旁有綠照顧我,阿父,不用擔心的。”
那道觀,是謝氏的私產吧?
女兒大了,主意也大了,魏蒙:“那就讓阿父送你去道觀,才能安心些。”
魏雲說好。
對於送魏雲去道觀的事情,魏蒙還是很上心的,讓秋姨娘打包了好些東西,又去雇了一輛馬車。
準備的非常充分。
以至於,魏雲看到那她房間裏睡覺的蕎麥枕頭,頓時有種九月開學被便宜爹送著去報道的錯覺。
等魏蒙出了城,情緒忽然嗨起來,說這天氣這麽好不如下馬車走走。深秋的雨落一場涼一場,她看著樹梢的紅葉,裹緊了披風:“阿父,你下車時注意些,別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