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還是冬日, 漫長又寒冷的夜,當那倒地的樂妓在也發不出聲音,魏雲徹底清醒了過來。
“殿下, 此處汙穢, 還請移步。”
她的手腕已經被略帶薄繭的掌心抓住,華裳的裙擺拖過地麵,那懷陽縣主倒吸一口冷氣,謝衡已經帶著走出了鳳凰台。
這世間的魏雲消失了,成了司馬雲。
沒人問她這些年流落在外是怎麽過來的, 她又為何會發病,這宮裏的算計著她, 想將癔症牢牢焊死在她的身上。
冷風撲麵, 霍正霆領著禁軍,“侯爺,那名樂妓該如何處置?”
鎮北侯是以戰場, 軍功發家, 鐵血手腕這些朝廷中的貴人還不曾親眼見過, 都還以為這是往日裏那位病懨懨的謝氏嫡子。
“亂臣賊子。”謝衡冷哼一聲, 掩了眼中的煞氣:“還要為她收屍不成?丟到亂葬崗, 喂狗, ”
鳳凰台上的貴人聽得清晰, 這公主入了洛陽宮, 頭一回宮宴就死了人。明明是發了癔症, 那把鎮北侯卻說是謀愛公主的亂臣賊子, 好像生怕旁人沒有眼睛看清楚似的。
謝皇後聽了, 嘲諷的看了過來:“三郎, 陛下還在此地, 你這又是要帶公主去何處?”
宮人們都低著頭,害怕被卷入這漩渦之中。
“臣隻是護衛公主安全,此事是陛下允諾過的。”謝衡的麵上毫無表情。
這話題又如繡球般丟到了文帝這裏,“雲娘大病初愈,肯定是嚇壞了,三郎帶她離開這血腥之地,做的對極了!”
懷陽縣主卻是不肯答應,目光轉到,謝衡和司馬雲的手腕之間:“這一晚上的動靜,大家眼裏都是瞧得明明白白,侯爺,這是包庇公主麽?”
“懷陽縣主。”
謝衡抬起眼,朝著那光亮之處看去。
懷陽縣主像是被點了名,煞氣如那斬下的劍,沒入她的脖頸,讓她無法呼吸:“侯爺,可是我怪多嘴了?可,這世間總要有人站出來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