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輕輕擁住秦氏:“這些年多虧姨娘,若不是有你四處奔波周旋,沈家便徹底傾覆了……”
秦氏顫著嗓子道:“姑娘別這麽說,妾身也是沈家的一份子,若不是當初夫人收留妾身……妾身早已活不到現在。”
沈棠鬆開她,繼續道:“姨娘將這些收好,今晚子時,我會接阿父出詔獄,與你們在城門口東邊的巷口碰頭。”
秦氏錯愕地睜大眼睛,遲疑道:“可是太子殿下……”
沈棠苦笑一聲,父親身陷囹圄,她不是沒有求過太子,換來的卻是他的避而不見。
眼看問斬在即,她等不了,隻能鋌而走險。
“姨娘放心,太子殿下……不會真的見死不救。”沈棠眼眶發酸,“你需謹記,一旦你和安哥兒與阿父會和後,出了城便再也不要回頭,今生今世,不要再回京。”
秦氏越聽心中越不安,忙道:“那姑娘你呢?”
“姨娘忘了,我是太子殿下的人,是東宮的沈承徽,這一輩子,我都離不了東宮啦。”
她伸手握緊秦氏的手,“今後,就拜托姨娘照料好阿父和安哥兒了。”
沈棠覆下眼睫,撫摸著安哥兒的眉眼,笑著紅了眼眶。
若是有來世,她定然會珍惜眼前人,她真真是舍不得,也真真是後悔,當初的選擇。
亥時一刻。
沈棠瞧著榻上昏然入睡的宋凝,彎身取下他腰間的令牌。
陶然居後院有個狗洞,沈棠前段日子偶然發現,當時她偷偷用石頭掩起來,便是等到今日。
沈棠躬著身子,從狗洞爬了出去。
她一路上躲躲藏藏,拚了命地往詔獄的方向跑,直到一顆心快要跳出胸膛,方才停下腳步。
沈棠攏了攏身上的衣裳,在離詔獄最近的一條暗巷裏焦急等待。
約好的那人,遲遲不來。
她心中越來越急,忍不住四處眺望,心裏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大石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