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娘娘請留步, 還有一事。”
朱懸月緊張地咽了口唾沫,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祁掌印請講,妾身自當萬死不辭。”
祁遇溫聲道:“娘娘言重, 是仙丹的事。您之前說陛下近日會氣血淤積暴躁易怒,今日奴婢一瞧, 倒似沒有這樣的症狀,陛下心氣平靜得很,看著是得天庇佑, 萬歲平安之態。”
可沒誰真的希望皇帝萬歲平安。
朱懸月一腦門冷汗,連忙解釋:“之前陛下纏綿病榻兩月有餘, 這幾日得養養,不宜再下重藥,掌印若是有要事要辦……”她確定左右無人, 才小聲道,“少則三日多則七日, 妾身便能確保陛下顯出‘暴躁易怒’之症。”
祁遇頷首:“勞煩婕妤娘娘了。”
朱懸月連連搖頭不敢當:“哪裏哪裏。”說著便一溜煙逃走了。
祁遇自然不會阻攔。
他今日將寧家的動向告知皇帝,本想趁他情緒激昂不受控的時候,激他去永寧宮找太後犯渾。皇帝自小養在楚懷章母妃端太妃宮裏,和太後其實並不親近,隻是他見慣了端太妃對楚懷章的關心愛護,對母親憧憬得很, 這才表現出為眾人稱讚的孝心來。
隻是這母慈子孝的殼子裏空有血脈相連的情分, 卻無信任支撐,實在脆弱得可憐。皇帝一朝夢碎口無遮攔,太後又是個口舌笨拙的糊塗人, 話不投機惡言相向, 倘若皇帝憤恨之下先是處置了寧家, 後又怒急攻心舊病複發,實在是自然而然的事。
這招如今是沒法立即奏效,祁遇倒也不著急,他出宮回府,遣了個小廝去徐太醫府上問候。
“你把這本醫書給徐太醫,就說我閑暇時在太醫院翻到一個特殊的龜息養生法,入冬前用藥龜息,讓人睡上七日,身體便會康健些。太後娘娘年歲大了,近日憂思過度,眼看就要往冷天去,得好好給娘娘養養身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