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雲閣坐落於京城的東麵,而陸府,則位於城的西南。若是想要回府,定然要經過位於城中央的皇宮。
沈知禾離開山雲閣的時候太陽早已從天正中落了下去。雖然天邊還未有晚霞,但還是能感覺到,氣溫雖然還很高,街上卻刮起了風。
她鮮少在這哄亂的鬧市裏一人獨行。前半段還有心思去關注路上的人和事,到了後半段,或許是因為街道上的聲音太過嘈雜,便徹底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
而路過皇宮的時候,大腦正處於放空的茫然狀態。
大大的紅色太陽掛在腦後,天邊的雲彩都被映成了黃色。皇宮門前的這條街無法通過車輛,於是來往準備開夜市的行人來去匆匆。
沈知禾就走在人堆裏。
耳邊人聲鼎沸。
世間百姓各有苦楚,而她這樣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單獨的人,仿佛被淹沒於這人潮洶湧的世界裏,不知所蹤又格格不入。
她甚至沒注意到皇宮的門是開著的。
門口的侍衛在驅散離得近的人群。剩餘的兩個,在檢查準備出宮的那些官員的腰牌。皇宮對這些大臣的來往管理具有極為詳盡的政策。哪怕是提前離開,都要報備。
更別說什麽遲到請假。
每一天人員往來,都需記錄在冊,並要層層篩檢。
剛和大臣聊天結束,正要返回閣內的陸羲洲,也不知怎麽,一抬頭便看見了正要淹沒在人群裏的沈知禾。
他隻愣了一瞬,連忙將自己的腰牌拿出來。也不管還未曾跟留在閣裏的學士們叮囑,直接插隊出了皇宮。
幸好,追出來的時候,沈知禾還沒被人群完全淹沒身形。
他追上夫人的腳步,一把拽住了她的袖子。接著又往前走了一步,將她攔在身前。
“知知。”
不敢喊她夫人。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便將這二字脫口而出,隻因他潛意識裏覺得,或許這個稱呼,更容易重新將自己與沈知禾的關係拉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