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樣的微紅, 在黑暗裏並不顯眼。
沈知禾仰起頭,極力控製住剛剛那一聲釋放出來的吸氣。她緩緩將那股氣吐出來,氣息仍舊在顫抖。
男子眼尾泛上來的紅意隱藏在了黑沉的夜色中。
等聲音息止, 女子閉著氣,雙目平視, 並未去看對方的麵龐:“放手。”
輕淺而又平淡的兩個字。
在無風, 亦無旁人的街道上,衝破黑暗視野的束縛,如同千斤頂一般, 直直地砸在了陸羲洲的心裏。
他幾乎是立刻就鬆了手。
得了自由的沈知禾沒有給他眼神, 直接甩著手進到了茶館裏麵,跟正在收拾準備打烊的掌櫃打了招呼以後,便走上了樓。
樓外,陸羲洲在原地站了良久。
直到夜色漸深,他才猛然深吸了一口氣, 就像是一條垂死掙紮的魚忽而入了水一般, 喘氣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惶然。
他看見三層亮起了燈。
但是許久,都未曾出現另一人的影子。
身後, 有身穿黑衣的人身騎棕馬跳步而下:“主子, 咱們必須得啟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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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禾把那朵幹了的玫瑰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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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二樓住店的房客聽見了樓上劈裏啪啦砸東西的聲音。
他知道三樓是老板娘的住處,故而在**輾轉反側, 猶豫了許久, 才終於忍受不了地爬了起來, 順著樓梯來到了三層。
等站在那個傳來摔東西聲音的房間門口, 房客的心裏突然劃過些猶豫。
躊躇良久, 還是敲了敲門。
咚。咚。咚。
屋裏原本還在劈裏啪啦的聲音驟然安靜下來。
房客在門口等了片刻後, 聽見了裏麵走過來的腳步聲。那聲音在門口停下的瞬間,那扇雙開門便被打開了一條縫。
屋內的人隨之暴露在視野裏。
是老板娘。
發絲有些淩亂,衣服也有點不整齊,這種形象跟平日裏在樓下顯示出的有很大的差別。但是那張臉,卻一如既往地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