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人, 太獨了。
於她而言,獨讓她很舒服,不用和人交際, 自己過得舒心。但是於旁人而言,太獨是個缺陷。
前十八年, 她的朋友寥寥無幾, 隻那三五好友,在京城裏張牙舞爪,橫行霸道。最終讓她深陷泥潭。
十八年以後, 在清河鎮的高朋滿座裏, 也無一人能夠與她說上兩三句真心話。
喜酒一杯杯下肚,菜卻沒吃幾口。
臨到傍晚,沈知禾一個人從小二的家中離開,蘇氏和曾晚荷都被她拖到了身後。
她趕著西邊尚未沉底的夕陽,在夜色漸暗, 人煙漸少的大街上, 強撐著最後一絲勉強能夠讓她清醒的意識,快步趕回茶館。
本來昨夜就吹了一夜的風, 又沾了一身的酒。今日在小二那邊, 因為心情不太好,沒怎麽吃菜,光喝了酒水。
現在, 頭也暈, 胃也疼。
若是再不回去躺下, 當真是要躺在大街上等人來收屍了。
走著走著, 沈知禾突然笑了出來——可能屍體都沒人收, 她在清河鎮人生地不熟的, 到時候估計得在大街上等自然風幹。
哪知,本就虛弱的身體,就笑了這一下,仿佛就抽空了所有氣力。原本還有力的腿,愈發地飄虛。
好在茶館終於跑到了眼前。
今日留在茶館的小二正在收拾廳堂。掌櫃昨日教他記賬,短時間內,不要求他往賬本上寫,給他找了張白紙,隻要記清楚就行。
故而,雖然今日茶館裏的人並不多,但是這小二依舊忙得腳步飛起。
沈知禾從前門進去。
正欲走向樓梯,女子思索片刻,還是努力讓自己那清明的一絲兒意識迫使自己停下來,對他叮囑道:“收拾完了之後就直接關門吧。一會兒我就不下來了。”
她說完之後,正要抬步往上走,忽而又停下來:“對了,婚宴還沒結束。一會兒你收拾完了以後還能去湊湊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