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溶到底還是答應麵見傅陵, 隻不過不會因為此事就改變行程。
他走進麵前的屋子,這天鄒氏出門做工,隻有女主人施氏在家。貧苦人家不講究男女之防, 她荊釵布裙見客, 眼眶紅腫。
但她從未見過陸子溶這般容貌氣度的人,他走進來時, 她的眼神一亮, 卻並不想多看,隻是默默讓到一旁。
屋裏狹**仄,到處都是黑白的裝飾, 案上擺著香燭供品。陸子溶沒找到個像樣的椅子, 隻好坐在炕上。
他平淡道:“還請節哀。在下致堯堂陸子溶,關於瘟疫有幾樁因由想要詢問……”
話音未落,施氏便大哭起來,“節哀, 怎麽節哀!死的又不是你的孩子!有什麽好問, 我什麽也不知道,隻知道官府害死了我兒!”
陸子溶感到有些無措, 蹙眉道:“雖說官府有過, 但令郎是自己染了瘟疫而亡, 並非官府所致。我此番前來也是想查證此事實情,使更多人免於災禍。”
“我才不管什麽更多人, 我隻要我的小寶!你們這些官府的人, 都不是好東西!”
她哭得愈發厲害, 陸子溶愣愣坐在那裏, 覺得自己說什麽都是錯。
“這位大姐, 您思念小寶我能理解, 但您有一點說錯了。您麵前這位公子是致堯堂的人,他們雖和官府有聯係,卻無力控製藥材發放,您罵他可是罵錯人了。”
清亮話音自門口傳來,推門而入的是傅陵。乍一看他貌似意氣風發,仔細分辨卻有發黑的眼圈和腫起的眼袋。
施氏警惕地望著他,“你又是什麽人?”
“我是舜人。”傅陵來到炕邊,指指上頭鋪的褥子,“看這紋樣針法像是雲州的雲繡,莫非你家有人去過大舜?”
“我夫君幾個月前去雲州找活計做,最近才回來。”
陸子溶聞言抬眸,“那他……”
話音被傅陵一個眼神堵了回去,傅陵微微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