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夺卿卿

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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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凝恨自己心软, 嘴上要跟他摊牌的话,到了嘴边,被他说的可怜话噎了回去。

不为别的, 只因怜煜的实实在在戳到她的心窝口。

少年留楚凝在香漆木圆角凳上, 他蹲下去, 拉着楚凝的手, 仰头看着她。

“我只希望你多疼疼我。”

“一点就好。”

怜煜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

“把你心中对温之俨的那一点喜爱,拨一点留给我,就看在我这张与他相似的面孔份上, 再动一点阿姐当初救我的恻隐之心。”

“算是我求你。”

少年可怜巴巴在跟着楚凝讨欢好。

“我可以做小,我也不介意你和温之俨在一起,我能够一直藏在暗处,一直见不得光。”

“只希望阿姐留我一个地方。”

真要从头去捋, 谁能够理得顺。

真要算,除了抢婚一桩,他的确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瓜葛真要算起来,是她主动的。

其实换到怜煜的身份上去想, 误以为是救赎,谁知道竟然是替身。

他的确是该气该恼。

楚凝叹出一口气。“是我错了。”

“我想要把一切都挪回正轨。”

她低低说着,手指细细摩挲怜煜的发丝, 看着他束发的白玉冠失神片刻。

看着前面还未彻底干涸,衣衫黏连白肤的水渍。

闭眼喃喃。

“阿煜, 抢婚的事情过去就过了, 你送我回来, 我心生感激, 过去的事情我们各退一步。”

怜煜垂眸眼底俱是冷意。

后悔, 他看着楚凝的肚皮摇头,早就晚了。

“阿姐,是你一直在逼我。”

少年眼尾有些红了。

他不逼得太狠,宁愿退而求其次做一个不见眼的面首,阿姐却不愿意接受他。

世上哪有那样好的事情,招惹了他,全身而退可能吗?

女郎失神寥落。

少年趁机解落方才束好没有多久的裙衫。

好歹也顾及给了楚凝一点体面,只是他下去了而已。

两条修长被迫架到少年的肩上,楚凝再想制止也没有办法了,若是少年不松手,她极有可能就掉了下去。

真是万幸还能有张圆桌在这块地方给她傍身。

她后仰得比之前更厉害。

“不...”

意识到闯入的是什么的时候,楚凝眼睛瞪大。

瞪着修长,擦过少年的耳朵,险些就要伤到他了。

“不成。”

软绵绵的没有什么气势,说是拒绝,更不如说她是撒娇。

楚凝唾弃极了这样的自己抗拒,却被愉悦冲得酥颤,悬着泪,忍不住沉溺其中。

她抚在少年头上的十指,插入他的墨发当中。

少年全然不管,准确无误闯入,舌无比灵活的。

戏文上却有说:

水帘长廊,缦回婉转,曲曲绕绕,花蔓长媛。稀稀散散,稀稀落落,唯水声最幽听,蜂停不住,堪堪醉人意。

楚凝以为刚刚就足够气息不足,眼下她的足趾绷直,仿佛濒死的鱼。

快要到了,少年却抽了身。

楚凝无措往下看。

他露出一张靡丽绝绝的面孔,染着春意的眼睛,唇边更是润泽晶亮,比染上蜜还要莹透。

“阿姐,你问心无愧。”

伸手探拿了点,到楚凝的眼前。

“是这样的问心无愧吗?”

女郎面红耳赤,羞愧难言。

“阿姐对我,没有一点想法?一点触动都没有?”

身上有孕,两月多,尚且不问,怜煜再想她,也不敢真的来。

阿姐过于香软,若是真的上阵,只怕无法控制。

怜煜越发逼近,手伸了下去,“我走的两个月,阿姐一点都不想我。”

说是不想,水声潺到令人脸上阵阵发烫,楚凝被逼到一句话都讲不出来。

“真的不想吗?”

嘴上说着反话,手没有半分停歇。

“阿姐既然要回到从前,为什么回来之后又要和温之俨分房,不与他行周公之礼,摆脱于我,让我死心?”

看来,府上有他的眼线。否则他远在柔嘉怎么会知道府上的情况。

就算真的若他话里说的那样,

“倘若我与之俨行周公之礼,你就会收手吗?”

怜煜把问题抛回她的身上。

“阿姐觉得呢?”

他不会。

怜煜看着乖顺,骨子里的犟尤其吓人,楚凝比谁都清楚。

楚凝伸手想要抵触,她完全碰不到少年,在深宅的日子,为了消磨殆尽楚凝身体里的药物。

废了很大的功夫,可以说,他比楚凝还要更了解楚凝的身体。

空虚的感觉卷土重来,就好似又中了迎春。

怜煜特别会磨人。

她的指尖微颤,整个人都没有办法,颇有些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瞧得怜煜的心都痒了。

“阿姐,应我一句有那么难?说一句想念我有那么难?”

楚凝死死咬着唇,膝盖携缚着少年的头。

一直等不到女郎的应答,少年脸上的恳求转为肃然,复又低下去,更卖力地折磨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去学过,花样多到楚凝忍不住多心,先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

怜煜那小会纵然生猛。

可毕竟青涩,免不了磕碰到楚凝,如今他像是完全掌握了一切。

熟练到叫楚凝怀疑,出征的这两月,他会不会找旁人练过。

一想到他找旁人,楚凝的心里滞了一瞬。

就一小会,她也来不及多想,只完全被驱使了。

怜煜几过家门而不入。

一直肆意地挑逗,楚凝浑身的痒意都被他挑拨至巅峰,她知道怜煜这样玩弄就是想要逼迫自己妥协。

实在是太难磨了。

怜煜的手段堪比迎春。

迎春是外力带来的痛苦,而这是身骨都被挑起的求要。

少年在逼迫她。

楚凝不想妥协,可实在难受,她弯腰动着,往后倒退,抓了垫圆桌的巾布,桌上一片狼藉。

外头的婢女明显是听到了动静。

又来敲门,“夫人?”

一有人来,他更是故意的驱使。楚凝腰弯得几乎要折住。

唇已经被咬出血,声音抖得恐怖。

“没事.....”

“打碎个碗盏,退下。”

婢女应是,这样接二连三,谁受得了第三回 折磨,楚凝说她要午睡,不要再来打扰。

怜煜更是故意,他扫了一堆食碟堆带一边,楚凝看着旁边的摇摇欲坠,险些要落下去的食碟,心惊肉跳。

若是再落,还怎么瞒?

怜煜体贴她坐在圆凳上辛苦,特地给她挪到桌上,小心为他说话。

“地方宽,阿姐可以随意动了。”

楚凝的裙衫全都被堆到了腰上,层层叠叠,逶迤特别好看。

鹿皮小靴已经被她蹬落在地上。

由于腿过长,只能盘着少年劲瘦的腰,防止她掉落下去。

只是这样,就盘得更紧了。

“阿姐,你想要我吗?”

楚凝不说,怜煜也知道她不会说,就是想逗逗,看着阿姐的脸色面对他染上诱人的云霞。

少年的手掌碰到女郎的膝盖骨,俯压下去,使出他的真章,楚凝脸上汗津津。

风雨卷得太大了,她的手反撑着桌面,指甲刮花桌子的漆面。

她想问可不可以不要总是这样折磨人。

要是真开口,就拉不回来了,还怎么去正途。

扛得太久,一波波浪卷过来,简直不知道何时才是个头。

门外又传来异常明显的脚步声。

这次还不是一个人,楚凝吓得瑟缩,怜煜往前压,更冲一波。

实在给到位,没有防备,她溢出一声响。

“公主,臣下归来,身子还没有好一些吗?”

是温之俨的声音!

他回来了!

楚凝看向少年,他还没有抬头,楚凝往下够,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托起他的头颅。

“........”

少年如楚凝的愿,抬起头来。

看着女郎惊吓过度的脸颊上红晕未退。

勾起一抹笑,来得正好。

少年的指头在这时候进关,接手了他刚刚打下的江山。

楚凝阻止不了,脸色变幻,眼神缓缓迷离,她的发髻散落了一半,另一边也不规整了。

像她的现状,展露人前的规规矩矩,不为人知的靡乱无章。

鹿皮小靴旁是她的掉落的簪花,身后是堆积的食碟,只要动作幅度再大一些,一定会掉下去。

话趋于平顺,楚凝轻声。

“动静小些...”

少年生了反骨,他用自己的行动违抗:他为什么要听话,动静小些?

什么都如愿怎么成,不仅不,他还重重按下。

谭水在瞬间冲垮了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这样狼藉的场面滴滴答答。

远远没有结束,他又添加了,楚凝咬着唇,死死掐着少年的手臂。

少年垂眸看着女郎涂了丹蔻的指甲。

漂亮,柔软,细嫩。

温之俨没有听到回答,焦急敲门又喊了一声,“公主?”

楚凝看着被敲动的门扉,心里有些慌乱,落了闩真的安全吗?

怜煜也特别不好受,他替楚凝拂开她跑到前面的青丝,捏住她的下巴,带着她偏头看向不断被敲响的门。

“阿姐,让他进来看好不好?”

楚凝几乎是吓得魂飞魄散,怜煜亲吻她湿漉漉的额头。

“我想让他进来看。”

楚凝简直被吓得魂飞魄散,头摇得厉害。

怜煜手下的动作不停,他取下楚凝另一边钗发的簪子。

青丝扑落满背。

“阿姐,要想我顺你的意,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楚凝知道。

她一直却不说话,怜煜有耐心等着。

外头的温之俨浑然不知他的忧心催促,反而成全了怜煜逼迫楚凝,即刻要做出对怜煜的选择。

温之俨一直在门外叫喊,楚凝亦想等着,能拖多久是多久,怜煜抽身,张嘴要说话。

楚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迫于形势,只能捂住他的嘴,点头答应了他。

少年笑,压身到女郎,凑近耳畔低语,

“阿姐,早就这样乖不就好了。”

楚凝答应了他也没有停,顶着楚凝细细端详,试探问道。

“阿姐,你该不会用缓兵之计诓骗我吧?”

楚凝摇头,不会。

少年弯眼笑,“我信阿姐。”

他果然乖了。

温之俨敲了一会门,门外有婢女来说,小公子送了早膳来。

公主适才说她用过要小憩,不让人去打扰,恐怕睡熟了。

温之俨没有再坚持,也怕扰醒了楚凝。对着婢女叮嘱几句,匆匆离开。

宫中事务堆积,怜煜休整几日,温之俨忙碌一晚,放心不下楚凝,也不想派人通传,亲自回来慰问。

下人既说没什么事,也能安心返宫了。

人一走,少年继续手头上没有做完的事情。

风浪交加,持续很久,待到结束之时,楚凝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怜煜细心给她收拾干净。

收拾期间除了,在雪峰上肆虐一会,也没有过多做别的。

楚凝避开眼睛,故意没有看他的变化。

怜煜来的时候没有多少人看见,走后门出去,带着安胎药来时,走的正门。

楚凝不知道她喝的药是安胎药,只以为还是治愈内虚调理的方子。

“阿姐睡吧。”怜煜守着她。

知道避不开,也撵不走怜煜,楚凝闭上眼还真的睡了过去。

本以为应了之后,怜煜会让她做什么,最近楚凝一直都避讳出门,也不留人在旁边伺候。

倒是奇了怪了,怜煜这两日陪在她身边,偶尔陪着她用膳吃饭,规规矩矩到叫人不适应。

大禹动作不断,好在柔嘉的事情平定了,楚澈也害怕将来怜煜功高震主,不好牵制,假借关怀之名给他休养生息,隔绝出去。

又怕人说他寡恩,不堪用人,所以肃清朝堂内臣的重任,落到了温之俨的头上,他忙得整日不着府上。

怜煜的休沐放得很长,他哪里也不去,恭贺上门的都一概推掉。

京畿处与他来往过密的无非是芩南逐与杜明锡,两位长者都不爱出门,怜煜回京二日备了礼上门去过。

除此之外,杜成越来过几回,他人活泼,有他在的地方场子都能活。

楚凝常常被他逗笑,后面也不知道为何,来得少了,楚凝还问过怜煜。

他盯着楚凝,眸色不悦,声音微凉。

“阿姐,你眼里有我就够了,为什么还要看别人?”

楚凝,“......”

不过是觉得杜成越有趣,怜煜想到什么地方去了。

“随口问问。”

怜煜正是嫌杜成越爱出风头,吸引了楚凝的注意力,特地让他少来,最好别来。

怜煜反问是吗,“我不喜欢阿姐过于关怀别人。”

他面色不变说,“夫子病了,杜成越要留守在侧,故而少来了。”

楚凝轻哦,片刻之后又问。

“杜明锡卧病,你怎么不去看看?”

怜煜凑近她身边,“早去过了,也备了礼上去。”

“先前你找来给我看病的郎中不错,吃了他开的方子抓的药,我的身子骨好多了,不如叫他去给杜明锡看看。”

怜煜点头,说明日就叫人去看。

伯爵府常常只有楚凝和怜煜两个人。

若是含巧含妙楚凝都在这里,楚凝真有一种回到了在公主府的假象。

主要是怜煜这段时日安分守己,特别的乖。

两人独处之时,他也只唤楚凝阿姐。

义母两个字,偶尔叫一叫,他不嫌弃别扭,楚凝听得浑身都起鸡皮疙瘩,打心眼里不适。

本以为过了半月,温之俨就能回来。

前几日他还回来用膳,这两日身影全都不见,偶尔会传信回来照常慰问楚凝的身体。

楚凝喝了药,胸口不闷,也不泛恶心了,食欲渐渐好转。

就是还不怎么动,走几步身子觉得乏。

转眼天热起来,寝殿里放了冰也不管用,该热还是真的热。

怜煜提议回公主府住一段时日,长公主府的地处优越,的确是纳凉的好去处。

若是没发生先前的事情,不用怜煜来提,楚凝就斟酌着回去。

眼下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去。

看楚凝兴致缺缺,怜煜纵然不想,还是让杜成越来这边走一趟。

杜成越接到来传信的婢女,都惊了。

“不是赶我走吗?怎么又命人过来喊?”

叫的只有一个人,来的却是两个人。

怜煜看到郭芨之时,脸黑了。

杜成越连忙推他到角落赔罪,“不关我的事。”

“阿煜,咱兄弟,我知道你对公主的情意,怎么会拉人过来给你添堵。”

“郭芨想见你,一直在门口蹲守,我进来时恰不注意就被她跟上了,人到了大门口,又赶不走。”

郭芨背后有沛国府,撕破脸不好。

“你别用杀人的眼神看我,我一万个与你保证,我发誓了,我真不是有心的。”

楚凝见到郭芨很开心,一直拉着她话家常,天南地北什么都说。

说得最多的还是怜煜。

平日里,她也不提怜煜,今儿个顺着郭芨打听的话,倒是跟她说了很多怜煜从前的事。

认真端好一个姐姐的架子,好似在为他议亲事,仿佛很满意郭芨做弟妹。

杜成越看着旁边脸色裹寒霜的少年,又看看楚凝脸上如花的笑意,被冷得抱臂。

实在不知道两人究竟是在闹什么。

不敢多嘴打听。

一顿膳用下来,三人各怀心思,吃得最开心,当属郭芨。

她一直缠着楚凝,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用过膳,四人移位去水榭中乘凉打双陆玩,郭芨有心讨好楚凝,输了不少给她。

玩到一半,婢女过来提醒。

“夫人,该喝药了。”

楚凝起身离开,郭芨转向怜煜,一直跟他凑话讲,楚凝不在,怜煜一个字都不给,厌恶写在脸上,完全不理会她。

郭芨受了冷脸,只盼着楚凝赶快回来。

怜煜看了看。

“你们玩,我去看看阿姐。”

他走了一会,也没有回来,郭芨和杜成越呆着没意思,她起身要去寻人。

杜成越将功赎罪拉住她,“郭小姐,公主已经和你说了很多,你想打听阿煜的喜好,也可以问问我啊。”

“我可是阿煜的至交好友。”

杜成越投其所好起来,果不其然,郭芨就被他给唬留住了。

假山里。

楚凝被怜煜抵在最里面,这处角落很少刁钻,能挤得下两个人,只是需要贴得很近。

“你做什么?”

楚凝极力避免颈处灼热的呼吸。

怜煜反扣了她的双手压过头顶,“阿姐,别跟我装傻。”

“我今日已经很恼了,你再招我,我急起来,下手会重,一会莫要哭。”

楚凝不说话,怜煜另一只手碰她的脸颊。

“阿姐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