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监的废公主

第33章 找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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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 夫人这毒不难解,只要按照我的药方去寻就可,只不过夫人身子弱, 怕是撑不了太久。”

太医有些古怪地瞥了李砚一眼,叹了口气, 上次受伤之事也是经过他之手, 这次又中毒了, 年纪轻轻的姑娘,真是可怜。

杨子接过药方子直往外奔。

室内只留下姜馥和李砚两个人。

这不是第一次了。

李砚抓住姜馥的手紧了又紧, 松了又松, 掌心的小手冰凉,他搓了好一会儿也只能维持那么一点点的热度, 这会又凉了下来。

他只能握紧,握紧, 再握紧, 要是放在以往, 她恐怕要挣扎着醒过来喊疼了。

可是现在,她没半点反应。

周围静悄悄的,心慌在此刻被无限放大, 他徒然地松了手,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颤抖地掖好。

他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 兰花指扭起来,深深掐进掌心里,只双眼通红地盯着那即将燃尽的蜡烛, 眼尾越来越向下压去。

外头的夕阳斜斜地照过来, 里头却低压暗沉, 迟迟不见杨子的身影。

直到室内完全地暗下来。

“大人,城里全找遍了,没有找到解药!”

杨子从外头冲进来,脸色慌张,眼神闪烁。

他话才刚说完,锋利的刀光就横在自己的颈前,他还没来得及近身,就堪堪站住。

李砚面容狠厉,手掌中的鲜血蜿蜒而下。

阴冷刺骨的笑容在他脸上浮现。

“你说什么?”

喉颈处传来丝丝痛意,杨子僵住身子,眼角的余光瞥到**奄奄一息的人,只半天时间,面容便消瘦了下去。

脸上黄白交错,嘴唇发紫,只有一点生的气息。

杨子眼里闪过一抹决绝,他没说话,而是直直跪倒在地,喉颈处传来强烈的痛意,他强忍着,趴在地上不吭声,像是在进行无声的恕罪。

温热的**一点点地从他脖子上流下来。

没放过他脸色的变化,李砚偏了一寸,可血量依旧可怖,但他不管不顾,一脚踩在杨子的背上,狠狠压弯他的背脊,阴恻恻道:

“说,找到了什么?”

压力受制下,杨子脖子上的血流得更多。

潺潺的温度从体内流失,杨子惨白着嘴唇,还是不开口。

鲜红色在他身底下慢慢开花。

“大人,我知道在哪里寻这味解药!”

以烟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手臂上还捆着绳索,她努力挣开,小心地瞥了眼在血泊中的杨子,补充道:

“奴婢自小在祖母身边长大,惯会识各种草药,那药方上写的我都识得,那些药都很好寻,这林子山里都会有,大人只要派人手去那些地方寻就可。”

以烟按着昨日姜馥跟她嘱托的一股脑地说完,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屏着呼吸等着,小腿抖得像筛糠。

她站得离杨子比较近,那粘稠的**顺着他的身体蜿蜒流向她的裙角,她站在那里,后背起了一层冷汗。

李砚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但只有手下的行为才显示他有多么疯狂。

“只不过还有一味药确实难寻,那味花只生长在那九巡山的悬崖峭壁上,它的花色连同根茎都是火红的,摘下后若不能在半刻钟回来,就会枯萎,失去疗效。”

听此,李砚放下手中的剑,抬眼朝她看来,只不过一瞬,他就跨过她身边,往外走。

杨子动了动,脸色更加慌乱起来,挣扎着去抓他的裤腿:“大人,那九巡山陡峭得很,多年来甚至很少有人踏足过,去了只会白白送命,而且悬崖上根本寸草不生,她是骗你的。”

“滚开。”

**的人气息微弱得快要消失,李砚狠狠踹开他,提着佩剑大步往外走,杨子被踹倒在墙面,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眼见着李砚走了,以烟才快步跑到床前,把姜馥扶了起来,在她的嘴里喂下一颗药,又快速地喂下一杯水。

之后又把昏死过去的杨子小心翼翼地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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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那姜馥和李砚的感情果然更差了,这姜馥闹着要自杀呢。”

心腹跪在李牧面前,语气兴奋。

闻言李牧扬起嘴角,低头开始摆弄自己的棋盘来,他眼色深深,毒辣尽显。

“那个东西有没有找到?”

“回陛下,近日有人看见姜馥的手下侍女曾经捧过那东西,想必已经到了姜馥手里,不知道她知道了多少,陛下,我们怎么办?”

李牧不答反问,眼睛眯起:“小巳,你跟朕多久了?不了解朕的脾性?”

那名心腹叩拜在地,眼里会意。

昏暗的房间里,姜馥静静地躺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一个黑色身影缓缓踏入房间,在房里翻找了什么,隐约有纸落地的声音。

再之后,那声音停止了,脚步声有力地朝床前走去。

姜馥正陷入在无休无止的梦魇里,她隐约地感到有危险的气息靠近,但她睁不开双眼,手指无意识地绞紧。

冰冷的气息朝她袭来,冷泠泠的刀锋刮过她的脸颊,她的周身陷入冰窖里,她无意识地颤抖起来。

但那道剑光隐去了,她隐隐约约听到刀剑交杂的声音。

不过片刻,便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眼波微动,涌入鼻尖的是熟悉的气息,颤抖停止了。

一股刺鼻的药香味紧接着扑面而来,有人掰开她的唇齿把汤药灌了进来。

不可以,她不能喝。

姜馥脑子稍显昏沉,意识却彻底清醒过来,她虽睁不开眼,但她记得与以烟的计划,她周身的乏力感和窒息感已经褪去,若没有猜错,以烟已经中途喂过她解药。

那她便不能再喝这汤药了。

她抿紧唇瓣,拒绝汤药的灌入。

好不容易熬制好的汤药顺着她的脸颊流入脖颈里,一点也没进嘴。

姜馥刚想松口气,一个温热的东西紧跟着贴上来,牢牢堵住她的呼吸。

她才刚刚恢复,便被人堵住呼吸的通道,四肢还没完全恢复力气,憋气到极点,她只得张开了嘴,汹涌的汤药毫无阻碍地灌进来。

微苦的涩味弥漫她的口腔,李砚挑着她的下巴,把剩余的汤药全部尽数灌了进去。

温热的呼吸转瞬即离,姜馥虽然难受,也只能装着没有感觉,面色平静地被他重新放好在被褥里。

李砚很快离开,把门关紧。

听到门关的声音,姜馥这才挣扎着爬起来,拿起桌前的勺子,狠了狠心,往自己的喉咙伸。

强烈的恶心感让她干呕起来,可呕了半天,一滴也没呕出来。

窗外又有了动静,姜馥只得又上床睡好,闭上眼睛。

李砚步履匆匆,叫来了太医。

太医拿过她的手为她枕脉,“夫人脉象已经平稳,后续只要好好养着,再多吃点补气血的东西就可以了。”

李砚沉沉地嗯了一声,视线落到她的脸上。

姜馥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手指。

“那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

“解药吃了自然就会醒,不过夫人虽然脉象已经平稳,但体内还尚存有余毒,日后也可以让她多泡泡热水,对完全恢复有好处。”

姜馥没听到李砚的回应,但是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想必是送太医出去,她抓紧时间动了动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在李砚回来之前又赶紧闭上眼睛。

一道热热的视线长久地盯在她的脸上,半晌,她听到打水的声音,随后一双手慢慢移到她的胸前。

他想干什么?

姜馥心跳如鼓,脸颊不争气地升起红晕来,也不知道在妆粉的掩饰下明不明显。

不过那双大手很快移开,改为托住她的后脑,一块布帕沾着水开始擦拭她的脖颈。

黏腻的药汁被一点点清除,姜馥的脖颈清爽起来,但鸡皮疙瘩也一点点地升起来。

姜馥肌肤白腻,一点点毛孔的张开都会变得极为明显。

但她还是死撑着,额头处冒出点细汗来。

也不知李砚是不是故意,他突然用力擦了下她的锁骨处,她没有防备,不可抑制地叫了一声。

绵软的,像猫叫的声音,徒增了些旖旎的感觉。

姜馥只得睁开双眼来,对上一双含着促狭的狭长凤眼,显然观察她很久了。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姜馥气急败坏,恼羞成怒,声音拔高了些。

但奶奶的,听在耳里却像撒娇,没有什么攻击力。

李砚没说话,只是从旁的桌上又端起另一碗汤,舀了一点到她嘴前。

姜馥把嘴一扭:“我不喝。”

有一种既然你知道我已经吃过解药了还让我吃药的愤怒。

“这是补药,刚刚喂你的也是补药。”

李砚舀了一勺喝进自己嘴里,脸色淡然地看着她。

这反而让姜馥更加羞窘,她挪动身子离他远了一点,有些可怜地贴着墙缝,嘴上却固执地重复一遍: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回答她的是更近一步的勺子。

她已经贴到了最边上,再无路可退了。

她只要再多动一步,那勺汤就会直接顺着她的脸流入她的脖子里。

他就又要拿那块布擦她的锁骨了!

但姜馥仍旧伫立着不肯动。

李砚只好率先服软:“只要你乖乖喝药,我就带你去看看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