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拜添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孩子,大約同姚辭一樣抱了點悲天憫人的心思,便隻簡簡單單地教育了對方兩句:“幹活的時候小心點兒,看見有人來了就避一避,別那麽冒失。”
姚辭撲了個空,知道柯洲的急事就是去找貨艙看守做身體交易,在心底歎了聲氣,沒說什麽,問明白李拜添同對方換的是第二天的白班,便打道回府了。
他不是不想幫柯洲,隻是眼下日落玫瑰上的情況就如同一簇盤根錯節的荊棘,他要很小心地觸碰才能不被刺傷手指,根本沒有能力親自去拔除和清理,更遑論荊棘底下是不是還藏著他更難以想象的隱秘危險。
不是人人都能像厲以行那樣做主角,普通人連保全自己都已經拚盡全力了。
第二天沒再出什麽變故,姚辭剛走進酒吧門口就看見柯洲站在吧台後麵低著頭擦杯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眼睛不怎麽睜得開,動作慢得像是下一秒就會停下來,姚辭看著他,想起自己以前上高中聽文化課的時候,就是這樣打瞌睡的。
他放輕了腳步,果然不多一會兒柯洲的杯子就從手中滑落,清脆的一聲響之後,掉在地上碎成了不規則的玻璃片,深紅色的抹布也隨之覆下來,如同幹涸的血跡。
響聲驚醒了柯洲,他驀地睜開眼睛,呆滯地盯著地麵看了兩秒,反應過來之後神色中多了幾分慌張,工作失誤是要被記錄在案的,他連忙四下張望,確認有沒有人注意到自己。
姚辭不緊不慢地同對方對上視線,柯洲一下子手足無措地站住了。
“怎麽這麽困?昨天做什麽去了?”姚辭來到吧台前,探身將胳膊搭在上麵,故作輕鬆地問對方。
柯洲身形一僵,姚辭能感受到對方周身的戒備。
他笑了笑:“不用這麽緊張,我今天來就是問你點事兒。”
柯洲顧左右而言他:“我對二少爺來說就是個下人,您不知道的事情,我肯定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