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酒窖內,酒莊副管事一手擎著盞油燈,一手護著光,正對原囿安介紹幾種不同種類的酒。原囿安聽著,一麵估算著酒桶的數量。
這時,門口的光影一晃,劉管事進來了,人還沒到,便先笑道:“副管事,東家來查賬了,你去招待一下。”
副管事對原囿安點點頭,什麽也沒說,離開了。
劉管事是個十足的生意人,並不瞎介紹,而是先問原囿安的需求,但卻遲遲不請他去會客室,因為霍玉玉在。
好在原囿安沉得住氣,雖沒有接觸過酒家,但曾考慮過給霍玉玉開家點心齋,信口胡謅成酒家,外加將問題拋給劉管事,反倒讓劉管事覺得他確實是有生意要做,而且生疏,意味著油水不少。
一來二去,商量好了價格,原囿安問起了酒的藏量。因為價格開得高,劉管事默算了下自己的進賬,心頭一喜,便高興地往原本的產量和藏量上都添了二成。
反正有的能兌水,虧了也不用他賠,至於進賬,那是實打實地會進他的腰包的。談成這筆生意,他就能置換一套更大的裏城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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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管事這邊去到會客室的時候,霍玉玉正在看賬本,他自我介紹一番,便在一旁候著,等待發問。他姓趙,年紀較輕,虛胖,毛發稀疏,看起來身體不是很好。
霍玉玉問了些早就準備好的問題,諸如工人待遇之類,諸如糧食價格之類,東一問西一問,副管事都一一答來。
但副管事雖說站著,卻也不太能瞧得起霍玉玉,一個十五六歲的女郎,懂什麽呢?他現在滿腦子考慮的是自己的女兒,和酒窖裏那筆生意。
他娶過三任妻子,隻有第二任妻子給他生了個女兒,家中再無其他子嗣。他原先以為是妻子的肚子不行,播種播了十幾年,才不得不承認,是他本身有問題,去佛寺求過拜過,隻得來個今生與子嗣緣淺的結論。如今他一個妻子都沒有,一個人帶著六歲的女兒,過得不算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