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遲今夜回來的早了些, 司禮跟在其後事無巨細地匯報著軍中事務。
慕遲隨意地聽著,目光落在不遠處最中央的寢房上,房中留了一盞燭火, 影影綽綽地晃著暈黃色的光亮。
即便這盞燭光並非特意為他而留,他心中仍不覺暖了一暖。
好像,終於有一盞燈在等著他歸來。
“不少降軍已收編入營……”司禮仍在繼續說著, 卻在此時, 提著燈籠的管家匆忙迎了出來:“老仆迎接殿下遲了, 殿下恕罪。”
慕遲的眸動了下,抬了抬手, 製止了司禮的話,看向管家:“今日可曾有事發生?”
管家躬身道:“今日禮部王大人和陳侍郎來過,為殿下獻上厚禮慶祝殿下凱旋,還有便是喬姑娘傍晚出寢房時,見到老仆後問了句殿下何時回來。”
喬綰問過他?
慕遲的心微緊, 看向寢房的方向,這是這段時日以來, 她第一次問他。
一旁的司禮見狀,朝不遠處的寢房看了一眼, 繼而了然:“屬下今夜將餘下的事務均記錄在冊, 明日交給公子。”
“嗯。”慕遲應了一聲,眉眼也少有的鬆懈, 揮退二人後, 他緩步朝寢房走去,卻在走到門口時腳步停了停, 解去身上沾了煙塵與寒意的錦裘, 方才悄然推門。
走進寢房的瞬間, 慕遲的眉頭便不覺一皺。
一股陌生的百合香氣,甜膩卻令他心中焦灼不安。
這不是喬綰的味道。
喬綰身上是一股淡淡的、帶著暖意的香氣,發間是若隱若現的皂莢香。
越往裏走,那股香氣便越發濃鬱,陌生的感覺也越發強烈。
也許……隻是她突發奇想又試了哪樣新香料。
偌大的房中隻有桌上一盞紅燭安靜地燃燒著,四周的一切都籠罩在昏暗之中。
慕遲走進裏間,燭光頃刻便暗了下來,下瞬一道纖細的人影朝他靠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