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穿进宫斗文

第125章 咸鱼穿进宫斗文

字体:16+-

咸毓在背后望的目光虽未落在黑衣人的眼中, 但他们自然早就感受到了。

原以为她只不过是心中胆怯、不敢多言,只敢趁着在背后偷偷瞧他们几眼,没想到……没想到这经美人要么不说话,一说起话来这么能说!

两名黑衣人盘算着他们几天内都不可能说得出这么多话来, 眼下进食这一小会儿时间内, 耳朵里却听进去了一堆乱七八糟的唠叨, 整个人都要不好了!

咸毓见两个人突然站起身来看她,她迟疑地将自己的一双脚缩了缩, 越缩越近, 脚跟子都贴到门槛壁了,差点儿都不太能维持身体的平衡了,她却继续好奇地问道:“你们……”

两个黑衣人手托空碗冷冷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这幅模样有些搞笑。

凶人也凶不了, 恐吓也不大行。真当是主子出身,天生的拿她没有办法。

瞧, 前头那个信心满满以为能拿她有办法的,眼下正不知怎地气得吃不下晚上这顿呢。

咸毓垂头看了一眼自己吃了一半的饭菜,再次抬起头来,接着轻声问道:“你们是去添饭吗?”

两黑衣人:“……”

她肯定是故意的!

这回他两也领教了。

别看她一脸怯怯的眼神, 带着一丝恳求, 像是在求他们放过她似的。实则她就是把软刀子!专门来气人的。

气得这两人决定找人换班。

就这么拿着空碗筷走人了。

紧接着从天而降了两个明显是吃完后蒙着脸的黑衣人。

咸毓的搭讪失败, 愿望落空, 到底是有一点点低落的, 她继续吃着碗里剩下的一半,做梦都想着之后会不会有夜宵。

“那个……我还能蹭下一顿吗?”咸毓试探地问两个新换上班的黑衣人。

“你赶紧吃完, 就剩你一副碗筷了。”一位黑衣人冷冷地说道。

其实是想让她吃嘴里的, 少唠叨。

但是咸毓听着就像是他们嫌她吃饭慢。

看来他们日常作息管理这么严格的吗?连洗个碗筷都要准时行动吗?

“其实等会儿我自己洗也行的?”咸毓有点好心地说道。

黑衣人皱着眉头望过来, 直觉她这是又要同人唠叨了。

“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吃完吧!”

大夏天的火气本就大。别以为她眼下身份略微微妙, 她就可以为所欲为地念经了!

“哦……”咸毓没敢再争取了。

他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看来都是严于值守的人。

咸毓昨晚虽全程闭着眼睛,但一路上也是听了全程的刀剑交击,所以她也懂得千万不要把这种脾气大的人当场惹毛了,虽然她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干嘛生气。

黑衣人们其实不想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个脑子不太聪明的嫔妃,他们只负责动手办差事,犯不着动口,问话的事又不由他们来问。

等咸毓吃完后没多久,那个灰袍男子再次现身了。

天色渐渐灰了下来,西边火红一片。

咸毓刚才稍微打量过这间屋子,这里除了没有床,桌椅等都是有的,看着像是用来招待的厅堂,只不过提前封了窗门用来准备关她。

再过会儿就要起灯了。如果这里是正经的民宅之地的话。

咸毓坐在被他们拉回原处的椅子上,看着灰袍男子也远远的落座。

她不知他现在又来找她说什么,但这样会让她往自己时日无多的可能性上去猜。

这人看着病恹恹的,但从刚才看来,他脾气是跟那些黑衣人有点靠拢,都是一言不合就像是点了爆竹似的,不知道怎么就不开心了。

咸毓不想触霉头,但她也不想跟人相对无言,所以她主动寒暄了一句:“……嗨,吃了么?”

可她说完之后,面前仍旧寂静了下来。

“……”

她不知道灰袍男子被她气得没胃口,并没有吃晚上这一顿。

事情弄得有些焦头烂额了,这是他所料不及的。

方才他们的人出去偷偷打探过了,外头风平浪静,坊间一点儿传闻都没有,宫外根本没有追捕的风声……可更关键的是,宫里竟然也是相安无事!咸池殿没了一个经美人的事情竟然并丝毫没有败露出来?!

——这毫无动静便是最大的动静!

他们眼下捅了娄子了。

灰袍男子在心中已然思索了不少。

他们虽然不怕事,但棘手的便是这个经美人,如今外头的一切迹象颇为诡异、他们显然仍有可能是在被另一方人马暗中追捕,那么他也不能将她带到王爷跟前去。

而先前他原也不必将她带到王爷跟前去的,他本来只要当晚问过话便可。

因此眼下他打算先将要问的给问了。

可他还没开口,她倒先问东问西的。

灰袍男子不想回她的随口问题,而是幽幽地抬眸看向她,平静地问道:“经美人,事到如今,望你能配合我等。”

咸毓双手放在身前,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杀猪的还要要求猪崽子配合一下不许挣扎吗?

不过别的人可能做不到,她或许还真能做到。

所以咸毓倒没有回复他。

她当这是默认了。

但这落在灰袍男子眼中,便成了她不肯低头的意思了。

灰袍男子用帕子掩了掩自己差点咳出声的嘴,苍白的面上没有什么好脸色,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警告:“我不打算对你客气,你若是知晓……有我这么一个人,那你也该懂得最好老实回我的话。”

他不管她与王爷之间或许有着什么男女之情互相纠葛闹变扭之类的私事,他眼下得把话问了,这才是他明明白白的职责,剩下的等办了差事之后再问王爷如何处置这人也不迟。

可咸毓有点听不懂他的话了:“啊?你还要问我什么话?”

“……”什么叫“还”要?他先前未曾问过吧!

灰袍男子捏着锦帕,皱眉直言道:“你听我问便是。”

适才门口那一出,几个人已经同他告过状了。他自然是防范她也同他瞎扯皮。

咸毓有些莫名其妙,但她大致听懂了。

原来……这些人还是要先问她一些什么问题?

她有什么好问的?难不成还是什么经典台词?

灰袍男子再次开口道:“经美人……”

“我没什么放不下的了。”咸毓直接回道。

这种死前问对方可有什么临了的愿望的怜悯环节太过于烂俗了,她也是有点儿骨气的吧,她不需要这样的环节。

“……?”

灰袍男子刚要说出口的问题,就被她这奇怪的一句话打断了。

他带着病容的脸色越发白了些。

——谁要听你同王爷之间男男女女恩断义绝的放言?!

今日真当是糟透了心了!

“我问你!”灰袍男子毅然决然地快速说道,“你可知你身边许是有些什么秘密?”

咸毓低垂下去的眉眼忽然颤了颤。

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这么突兀的一句问话。

灰袍男子紧盯着她的脸:“亦或是……你的殿里有何特别之处?”

他这两句话像是开山石似的炸响,咸毓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问第一句的时候,她以为他们八卦到了她暗地里和人有交情。

他问第二句的时候,她的一颗心也沉了下去。因为他的这个推测是准确的。

……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要问她这种问题?

幸亏现在她不用先搞清楚他们是什么人。

他们是男主的人,男主在打听她的殿里的消息了?

看来他们几个皇子真的在争夺什么龙脉了!

咸毓头脑反应算是快的了,并且面上也没有显露出来。

可灰袍男子岂是那种容易糊弄的。

他虽看不出她的脸色,但是光她没有瞬间接话的那一刻,他便必然会起疑了。

“经美人?”他再次冷冷地问道。

咸毓自认自己也只有面部的演技能够撑着一些,至于现场编话的能力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了这个男主身边的心腹。

毕竟这种角色太特殊了。

男主的人,能把她从宫中掳出来,的确是能力过人。碰上这种人,她一个小虾米怎么智斗得过来呢?得亏她一开始就没想过挣扎,现在倒能借机少一点儿焦虑。

咸毓抬眼望向他。

她决定不回话。少说少露馅,并且还能再看看这人是什么意思。

所以她只是默默地眼神示意他。也不管他会不会接收到她眼中的意思。

灰袍男子既然起疑了,他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她的神色。

他只顾接着说道:“经美人,你也知属下为王爷办事,你最好是老实告诉我。”

他不信她眼中的迷茫之色。

天色暗了起来,这时黑衣人上前点上了一盏蜡烛。

咸毓默默地望过去了一眼。

看来这里算是民宅了?

她也猜得出他们不可能半个晚上的奔波是带着她冲出了皇城。毕竟一国之都的城门也不是随便能逃脱出去的。

再加上咸毓知道了他们是男主的人。男主肯定不会大费周章地把人带到很远再处理。而现在看来,带她出宫解决的原因难道是顺便想问她殿里秘密?

可咸毓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目前的局面还算暂时能安全一会儿,咸毓趁机思考了一下,厚着脸皮问道:“你……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吗?”

她一问这个话,灰袍男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他怕她又耍他!

虽然不痛不痒的气人,但他也不想再受这个气。

咸毓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机会难得,她立刻将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我能再要份夜宵吗?”

“……”

“……”

在场的也不止灰袍男子一个人,还有守在门背后的黑衣人呢。

“呃,不能吗?”咸毓讪讪的说道,“就一点点……”

灰袍男子面色极其难看地说道:“你又要耍……”

“我没有!”咸毓终于坦白从宽了,“真的!我只是还想再吃点!你们不要低估我的胃口!我刚才吃的还不够!”

“……”

“……”

怎么听得越发有些气人了呢。

灰袍男子胸膛起伏了片刻,白着脸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最好是真的。”

因为她这句话像是在谈条件,他才姑且信她一句。

咸毓听他的意思是松口了,那她也松了一口气。

她决定迷惑敌情,假装好心的说道:“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可能是因为你们同我不熟吧,才不知道我的为人,我这人很好说话的,就比如说、比如说……”

她指了指门旁的黑衣人:“我提一个个人的建议哈,像方才那般,你们的人穿着黑衣裳守在门前,若是有人在找我们的话——对方只要站在高处的屋顶,你们这些穿黑衣的一不小心不就会被瞧见了吗?”

灰袍男子捏着锦帕,侧眸看过来:“经美人,我等用不着你提点。”

说着他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极目眺望。

此处能成他们的暂时落脚点,自然是尽量隐秘可靠,不易被人察觉得到。

但这个嫔妃说的也没错,他们若是继续这般下去,早晚是会被人发现的,尤其是眼下的确有另一方势力在追踪他们的情况之下。

也正因他们过于小心,所以他们既不敢回去找王爷联络,也甚至没有找旁的衣裳换掉。

而此般小心谨慎,反倒终有一时成了他们的破绽。

灰袍男子示意一众黑衣人。

除了躲在暗处的,剩下的都进屋关门。毕竟眼下还亮着灯,站门口也是扎眼了。

其间他还轻声吩咐了一句:“再去偷些吃食来。”

“……是。”

他们在门口低声的话太轻,咸毓也没听见灰袍男子在同黑衣人们吩咐什么。

她也不知道他们吃的饭菜是偷来的。

没过了多久之后,脚力不错的黑衣人就带回来了夜宵。

咸毓带着期待地坐到桌边的时候,才意识到此刻屋里的人变得有点多了。

因为她刚才随口说的那个逻辑,所以他们现在都挤进屋子里了。

座位后头几面墙壁前围着一众黑衣人,咸毓头一回处在这种情景之中。

而且他们本就无所事事的居多,有些双手抱剑,有些倚墙睨视……总归都是将视线投在了屋子中央的桌子这边。因为他们本就是负责看管人的。

但是咸毓觉得这样下来,她就像是一只被人围观的大熊猫了。啊对了,旁边还坐着另一只。

咸毓看见斜对面坐下来的灰袍男子面前也放了吃的,她了然道:“你果然也没吃过啊。”

灰袍男子不想理会她这句废话,也仍是没有胃口动筷子。

他的手都没有抬到桌子上,只是幽幽地看着咸毓。

“你眼下便要吃了么?”

咸毓拿筷子的手一顿:“……可是如果凉了多可惜呀。”

她确实还没到饿了的时候,不急着吃夜宵,但是没想到他们这些人一如既往地动作效率高,她说要吃夜宵、他们答应给她吃夜宵了,接着就给她夜宵了。

她连忙说道:“放心我会尽力吃得快一点的!”保证不耽误他们按时洗碗的时间管理。

灰袍男子气得脸色白了又白。

——她吃的快哪还有功夫回他的问话?!

眼下只有两只碗,哪怕被他们偷丢了也不会过于乍眼,不会生什么事。

咸毓瞥了他一眼。他看起来心情不好。

说实话他吃不吃饭她本来是不会关心的,但主要是现在他们两个人被一圈墙边的黑衣人围观着吃饭让她有点儿不适应,所以她觉得不能只有她一个人当熊猫。

她必须得邀请他一起。

咸毓看看桌上好吃的夜宵,然后问他:“你真不吃吗?”

灰袍男子正想说她不要再顾左而言他了,却见她又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他被她奇怪的眼神看得面色更加不好了。

“你……”咸毓握紧了筷子,到底是忍不住地问道,“……不会是有什么困难吧?”

灰袍男子:“……”

咸毓观察着他的脸色。

这种人她以前也听说过的,比起她这样子的每顿都吃得欢的人,相反的是这种人每顿都吃得很痛苦。并不是那种胃口小的,而是他们其实是想吃的、但每当吃起来的时候嗓子眼都仿佛感到痛苦不堪。

咸毓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明显是生着病的。而且不是简单的偶感风寒,十有叭九是积久沉疴的病人。那他为什么会这样呢?很有可能就是打小不好好吃饭惹的祸!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这也不一定是指米饭,只要是主食,只要不够科学的不纳入合格的碳水,这生病是迟早的事。

再加上他的工作。咸毓也看得出来,他这种应该是时不时要上夜班的工种。比起周围一圈魁梧的黑衣人天生地体格强健,他这种看样子从不健身的人肯定是要吃不消这种夜班工作量的,久而久之这不就是职业病会找上门来了么。

“我觉得你还是吃一点吧!”咸毓善良又委婉地好心劝说道。

可这病人明显不听她这句话,还冷冷地反问道:“经美人是怕我在这里下毒么?”

“啊?”咸毓摇头,“我并无此意呀!”

对方却不听她的回答,接着说道:“你若信不过,你我换一碗。”

咸毓没有信不过这种事。

她现在也感觉出来了,这个人还挺能多想的。

她蹙眉说道:“你不会是挑食吧?其实喜欢我这碗。”

“你!”

灰袍男子又被她气着了。

咸毓不是一个会奉承他的人,她直接动起了筷子吃起自己碗里的了,边吃边还念念有词道:“你以后点单时要说清楚自己的喜好,不然也不能怪别人没给你拿自己喜欢吃的,尤其是你如果比较挑食的话。”

“……”

灰袍男子气得拿起了筷子。

他从未想过他会跟人置气,但眼下他真的有些忍不住了:“经美人往日里也是这般伺候皇帝的么?”

咸毓正吃着的动作果然一顿。

灰袍男子眼中带着讥讽。

如今大家谁不知楚蔽那厮的后宫只是个摆设,这些个嫔妃守着活寡,又丢脸又委屈。

他这般开口,必是刺痛了她的内心。

可是咸毓却是在想念。

说起从未谋面的皇帝大叔,她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在皇帝大叔身边当差的良公公。那个良公公每回提供她的吃食都是她觉得自己有史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美食了,怎会让她不想念呢。

而现在,她却只能吃着这些还算凑合的“断头饭”,这顿过后也不知道有没有下一顿了。

不过咸毓倒也没有陷入什么悲伤的情境中。所以她这会儿听到了外面突然的声音。

“这是……”什么声音?

咸毓好奇地问道。

灰袍男子冷冷地说道:“打更声。”

“哦。”咸毓平时也不会注意这种事情。

灰袍男子说道:“要宵禁了。”

“这里吗?”咸毓问道。

回答她的只有一名黑衣人上前熄灭了蜡烛的动作。

答案已经明了。

不管如今皇城中的宵禁规矩是如何的,但此处作为民宅,看来宵禁之后四下理应都熄了灯。正经百姓是要歇下了,是以他们也不能再亮着灯,以免有可能被旁人察觉到位置。

可是……

咸毓望了一眼两扇门上唯一透露出来的一丢丢月光。

可是——他们还正吃着呢。

黑暗之中,几个黑衣人的身形是完全看不见了,顶多依稀能够看见几点亮着光的瞳孔,而咸毓还是能感受到离自己最近的斜对面的身影的。

她重新动起了筷头,准备继续吃自己的。

但是,她感觉得到斜对面的灰袍男子正在盯着她。

咸毓吃了一会儿,侧过头去,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了?”

“……”她还问怎么了?

灰袍男子冷冷地看着她。

她到现在了还吃的下去?

咸毓见他不回答,她试着问道:“你莫不是怕自己吃进鼻子里?”

“……”

连墙边的黑衣人中都有个别气息浮动的。

若换做他们听了她这种心塞的话,肯定也会没有胃口。

灰袍男子放下了刚握住的一双筷子:“经美人,我奉劝你还是如实将知道的事交代了。”

他虽不知此人有什么密事,但太子妃前不久靠近此人,便能由此断定她必然是有可图之处。

而眼下的情形虽然有点儿混乱、王爷竟然与她也是暗地里的旧相识,但这不妨碍他必须将话问出来。

咸毓知道他想知道,但是她不想让他知道。

她一边吃着,一边先问道:“你觉得会有什么事?你要是知道你干嘛问我?”

“我不知。”灰袍男子说道。

“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咸毓继续嚼着嘴里的。

砰!

灰袍男子一掌拍在桌案上。

咸毓捏紧了自己的筷头,停了下来:“你不会是要说什么‘我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话吧?”

灰袍男子阴沉着脸色。

气煞人了!

她为什么连这种话都要抢!

“我戒酒了,”咸毓随口胡说八道,然后继续坦****的口气,“你怎么会认为我知道呢?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好好住在殿里会有什么事?你说是吧?”

灰袍男子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相信她所言。

他在黑暗中还仔细盯着她的脸色,缓缓开口道:“哦?经美人真当丝毫不知吗?”

咸毓知道的还不少。甚至还可以挑着说一些。

“你是说,我平日里有没有觉得感到离奇的时候?”咸毓状作回想了一番之后,“啊,我想起来了,记得有一回,太子妃和王妃两姐妹联袂来后宫看望我呢!”

灰袍男子面色一僵。

她这话的意思,好似这些都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吃醋罢了。

果然听她又补充了一句:“正巧,我那时不知怎地?就生了一场大病。”

“……”

墙边的黑衣人们皆是一声不吭,像是把自己的耳朵都堵上了似的。

过了几息之后。灰袍男子冷哼一声:“经美人这话里的意思,难不成是在控诉太子妃和王妃曾要加害于你?”

咸毓只是在努力扯犊子,她也不管他理解成什么样子了。

她捏着筷子,两手一摊:“这可是你说的哦。”

接着她又赶紧加速吃了起来。

她想用自己的行动表明她是一个讲道理的人——他们要是急着洗碗,她肯定不会吃得太慢。

哪像有些人,夜宵都放在自己面前好久了,至今却一点都没动过。

真是暴殄天物,应该批评。

咸毓在心中不看好灰袍男子的时候。

对方也在心中重新评估她说的话。

干大事之人最怕遇到纯粹的儿女私情了。原先在他眼中的任氏姐妹,对于王爷而言各有各的般配。

太子妃自然是不用多说了,出嫁之前便是京中女子之首,王爷喜爱这种优秀的女子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

而太子妃之妹,如今的王妃,说起来更是少有的明事理的女子,若论其当家理事,王妃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只是没想到如今又冒出来了个新的女子。

这虽也不算什么稀罕事,毕竟红袖添香多多益善,各色红颜皆有风貌,多添几个也是人之常情。

可这个女子,王爷竟然连他都瞒着。

王爷自然会有自己的考量,再加之她身份的确特殊……但眼下也的确是有些棘手了。

灰袍男子没再开口说话的时候,咸毓只顾着吃自己的了。

正当她吃得差不多的时候,斜对面的人忽然站了起来。

咸毓筷子一顿,有些呆呆地抬头看向黑暗中的人。

“经美人吃完了么?”他依然冷冷的问话口气。

咸毓默默放下了筷子。

她确实吃得差不多了,剩一点也没关系,比起他这个全部都浪费的人来说。

“那该上路了。”灰袍男子幽幽地说道。

咸毓一怔。

目光也失了方向。

她张了张嘴,终究是平静地不再言语,而是——

闭上了眼睛。

来吧。

总归是要到这个时候的。

她知道的。

灰袍男子:“……?”

这又是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灰袍男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做字面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