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 鹹毓怎會還沒明白,他其實很早就計劃好了如此。
他可以隻身研究逃離這裏的路徑,可以琢磨出此地出入口的陣法破解之法,可以替她照看貓……但卻覺得自己不可能出去了?
鹹毓一時之間有些茫然。
她還是最為擔心他的身體狀況, 此刻忍不住問楚蔽道:“你身子到底如何了?不必瞞著我。”
漆黑的夜色中, 兩人站在舊牆邊雙眸相視。
鹹毓看見他的眼神很鎮定, 並不是什麽意氣用事,也不是迫不得已。一看便是心中已有成算, 而非冒險所為。
就當她的一顆心慢慢沉下去、想象著他或許得了什麽絕症的時候, 楚蔽終於再次開口了。
他回她道:“你不想走嗎?”
她一直想走。很想走。早就想走了。
比起先前侍君館那般瞻前顧後,略顯優柔寡斷,鹹毓對此地沒有任何的留戀。
她每回都是堅決要走。
眼下她亦是用力地點點頭:“我想走, 想你跟我一起走。”
她不懂他有什麽難言之隱不能說的。
鹹毓一向直率,她看著他的眼睛, 認真說道:“我這人一向懶,若你我一道逃離這裏,我還能撐著用上力氣;可若你以為我一人能走……楚蔽,我寧願留下來和你歇著。”
世上無難事, 真有難事鹹毓也不做算了, 既然他不走, 她也擺爛不走算了。
她心中自暴自棄的想著。還直接同他說了。
無論如何, 一切還是他的身子骨最要緊。
楚蔽默默地看了她一會兒, 才輕聲說道:“說什麽傻話……”
接著又輕咳了一聲。
他這種看似無礙卻又時不時咳上一聲的狀況反倒讓鹹毓非常擔心,她雖然一點兒都不懂藥理, 但也擔心他是現在是不是強弩之末了, 才會這樣。
而她寧願他是在騙她, 裝病罷了。也不想他好端端一個人, 就忽然虛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