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長川帶著岫岫跑了幾圈,已經出了一身汗。看天色不早,漸漸停了下來。
指尖輕輕摸著岫岫的鬃毛,馬兒就開心地甩甩尾巴,發出淺淺的噴息聲。
段沁雪將馬驅來,說:“早在軍中便有聽過陛下一些傳聞,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待我到了軍中,定要好好同他們吹噓一番。”
少年睫毛微閃,後彎起眉眼笑笑,說:“朕都未出過宮,軍中竟有朕的傳聞嗎?你可不要誆騙朕。”
女孩雙手叉腰:“我段沁雪才不是溜須拍馬之流,沁雪聽見什麽、看見了什麽,就說什麽。陛下若是不信,我舅舅回京述職還未走,大可以假裝我的朋友過去打探!”
習慣了宮裏的曲意逢迎,段長川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直爽的人。
尤其這人還是攝政王段靖安的女兒……
他望著年方十五歲的小姑娘,有一瞬的晃神。
頓了許久,才緩緩地說:“不必,朕信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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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段長川同段沁雪告別,讓人牽了岫岫回去,便回了明聖殿裏用早膳。
走到門口,日頭已經高起,他回頭問長樂:“皇後可醒了?”
小太監立刻恭謹地彎身:“聽時春說,皇後娘娘寅時過半就醒了,還去過一趟騎射場,但是又回了……好像是和木歌姑娘起了些爭執。”
段長川腳下步子一頓:“木歌……?她和木歌起什麽爭執?”
其實他更想問:木歌人還好嗎,有沒有事。畢竟她對上的,是進宮第二天就把皇家博弈的棋盤給掀翻的主兒。
長樂:“回陛下,具體奴才也不太清楚。奴才也是看見木歌姑娘在抹眼淚,才打聽到的。”
段長川:……
他就知道。
頭疼地捏捏眉心:“朕知曉了,先進去吧。”
“是。”
殿門“吱呀”一聲打開,廳堂裏安安靜靜的,爐火燒得很旺,暖烘烘的熱氣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