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聆訴堂前語

第39章 梁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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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專的副教授待遇很好,辦公室寬敞明亮,裏邊就他們兩位,對麵牆上一半都是窗,窗外是紅透的楓樹冠。梁堂語鋪開扇麵,在硯台裏滴了水後開始研墨,一邊研磨,一邊構思。墨研好了,他也想好要怎麽畫。

舔筆落墨定位,側鋒的斧劈皴自上而下。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窗戶沒開也聽不到外邊人聲,彭玉沢站在桌邊不說話,隻靜靜的看他。

過了一會兒,梁堂語定好了大結構,低頭遊刃有餘行筆之間,冷不丁開口,“烏昌評彈唱得好的先生是哪幾位?”

彭玉沢說:“有餘調的錢多文,付調的段家明以及蘇調的川洪。你問這個做什麽?”

評彈和戲一脈同出,恰好都是梁堂語最聽不懂的,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人竟然主動關心。

梁堂語停了筆,卻沒有扭頭,視線依舊落在畫上,“想找人唱場堂會,我家孩子想聽。”

魏淺予剛來那會兒就問過有關荷風山館的堂會,後來又總愛在那裏待著,前些日子他說想聽評彈,梁堂語記住了,隻不過一直沒抽出空來請他。

彭玉沢挑了下眉梢,“你可真慣著那少爺。”恭祝號廢話選手

“評彈我就會,你一直不肯賞臉,上次劇院裏的戲聽的糊塗,這次我湊到跟前請你聽。算是答謝你給我畫這把扇子的人情。”

梁堂語問他時間,兩人一起又待了多會兒,扇子畫完了,時間也敲定了,曲目彭玉沢自己訂的《梁祝》。

“梁兄啊。”他在梁堂語出門時語重心長地說:“我給你唱了八年的《梁祝》,你沒有一次正正經經的聽完,這一回,可要聽仔細了。”

梁堂語聽他這別扭的稱呼就知道是戲癮又犯了,擼下拍在肩膀上的手說:“少來。”

“天不早了。”他活動了活動累僵的手臂,看著窗外太陽偏西,“忙到現在連午飯都沒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