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不會。”幾個字沈懷信說得底氣十足:“我敢說就是知道您不會,比起阻攔我,您更擔心我大伯知道後會對我做些什麽傷到我,這些年,您總想將我娘當年對您的照顧都回報在我身上。”
“臭小子。”範世欽笑罵,將裝出來的那些個虛張聲勢泄了個幹幹淨淨,歎了口氣道:“我說的也不是假話,你的婚姻大事沈散培不會允你胡來的,趁早歇了那些心思,免得自己遭罪。不要想著和他鬥法,不是我小看你,就你這點道行鬥不過那老狐狸。”
沈懷信搖搖頭:“我暫時沒打算和大伯說。”
範世欽皺眉:“你別和你爹一樣,男人該有的擔當你得有,若沈散培要給你定下親事你也受著?”
“明年我要大考,大伯不會在此時給我定親來分我的心,這是其一;其二,大伯在我麵前一向說話算數,他說了給我時間就一定會給,若我在這個期間找到了理想中的人,他沒有反對的理由。”
“你那個大伯,他要做點什麽拐十八個彎也能做成,你別拿君子之風那套用到他身上,不合適。”看外甥臉上既無少年情動想要成其事的急切,也無麵對一座無法翻越的大山時的沉重,他好奇的問:“這麽有把握?”
沈懷信想了想怎麽把話表達得更清楚一些:“論算計,我再活二十年也未必是大伯的對手,所以我從沒想過和他鬥。和他相處這麽多年我摸索出來一些和他的相處之道,他很講道理,很有情懷……”
“你等等,換個詞。”範世欽撩起衣袖給大外甥看:“寒毛倒立。”
“養在他身邊這麽多年,我了解他。”沈懷信把他的衣袖往下拉:“小的時候他還會檢查我的功課,後來我文考武考拿到頭籌後他就不再考較我了,每次我休沐回家,他和我講的都是詩詞歌賦,講他年輕時遇上的有意思的人,講他見過的有意思的事,還嫌棄我隻知死讀書毫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