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衡子均院子的時候,喬晚隻見他坐在門廊下,看著地上的螞蟻出神。
他的容貌沒有變化,還是幼童模樣,唯獨在抬眼的時候,喬晚能從他眼中看出幾分成年人的世故和滄桑。
“我昨日去看過你,你病得很厲害。”
衡子均的聲音帶著幾分尖細,喬晚見昔日老友還能正常跟自己說話,忍了許久的情緒終於爆發。
她哭著走到衡子均身前:“是我對不住你們,是我對不住冬珍。”
“若不是我,冬珍不會死,若不是我,黃金島上兩萬居民也不會喪命。”
“是我貪得無厭,是我煽動了蝴蝶翅膀,是我自不量力把火器帶到這世界上,是我妄自尊大才導致了今日局麵。”
臉上血淚相融,滴落在衡子均院中,衡子均抬起手緊緊抱住了喬晚。
這一刻他們不在講究什麽男女大防,這一刻擁抱比語言更有力量。
“不是你的錯,世間萬物自有其規則定數,黃金島雖結惡果,但你並非是這場災禍之因。”
衡子均閉上眼,眼前浮現出那日屠島的畫麵。
他眼皮猛地一跳,慌忙睜開眼不敢深想。
“那天到底是怎麽回事?冬珍是如何死的?”
從喬晚懷中退開,衡子均道:“黃金島剩下的人不多,但有火炮鎮守也無憂患。仲秋那日大家在廣場慶祝,有人在島上飲用的淡水中下了藥。”
“汪瑞同冬珍還有哈森,最先被那群人抓了起來,我當日……”
衡子均說到此,言語一頓,渾身冒出點點冷汗。
他那日同玄道子在屋中下棋,發覺出問題的時候,那群海盜已然在島上大開殺戒。
他跟玄道子偷偷走到廣場,那些人正在折磨哈森和冬珍。
想到當時場景,衡子均臉色慘白,甚至還隱隱透著一股黑青。
“玄道子想要出去救人,我攔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