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求鍋

第14章 隊友都不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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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記名小甜心,哥要約你去曼哈頓約會。”雇傭兵還在喋喋不休,地獄廚房的守護者卻已經愣住了。這簡直不可思議,一向顧全大局、做任何重要決定都會三思的突擊者小隊智商擔當,居然會犯這樣公然打鬥的錯誤,激化普通人和超級英雄組織之間的矛盾嗎?

隊長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集中注意力於聽覺,雇傭兵沒有說錯,守護者已經聽見了遠處不少人家裏傳來的電視廣播聲,都在播報紐約市曼哈頓區,安東·金紅突然召集戰甲,和隊長打起來的消息。

市區的損失還不算太嚴重,靠近突擊者大廈的那幾個街區混亂的很,除此之外,戰況還算收斂,至少安東沒有拿出大規模熱武器來對付隊長。

這顯然比紫紫先生的事情要緊迫得多。可怕的女人不願意摻和進突擊者的事情,先行離開,地獄廚房的守護者則破天荒地在白天穿著他的製服出發了。

他與雇傭兵和未記名暫時達成了共識,主要是實在沒辦法在去幫忙的同時,防備雇傭兵把人救走,不如直接作為同盟,一起去突擊者大廈探個究竟。

遠遠看見大樓天台上的紫衣人影時,未記名和雇傭兵都有些震驚,地獄廚房的守護者,聽到他們的描述後也十分不解:根據可怕的女人的描述,紫紫絕不是會試圖統治世界的那種人,這對他來說太麻煩了,而且根本沒有任何挑戰性。

這樣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怎麽會突然對突擊者小隊下手?

能停下一部直升機都綽綽有餘的平台上,突擊者小隊正上演著一場內戰。

安東·金紅被所有其他成員圍在中間,戰甲軍團漂浮在空中,應對著來自各人的攻擊,看起來情況對他很不利,弓箭手每一支箭上帶著的爆破裝置總能毀掉一副戰甲,娜塔莉亞和其餘人各自與許多戰甲纏鬥在一起,突擊隊長則手持盾牌、與安東本尊打得難舍難分。

布魯斯·綠綠沒參與進戰局,或許是再一次害怕自己會沒法控製那綠色的大塊頭,博士並不在天台上。

他們趕到的時候,戰況看起來很樂觀。未記名、守護者和雇傭兵三人飛奔上了樓梯,所幸整棟大樓都已經空了,沒有可能受傷的無辜群眾。秘書小姐也早已離開,大約是同國安特工一起去神盾局搬救兵了。

未記名他沒有在上樓那一瞬間,被安東打成篩子,或者被弓箭手的箭矢紮成刺蝟,很大一部分得要歸功於常年房戰,他第一次發現這麽多次打房戰的練習派上了用場。

僅有一把從地獄廚房的守護者那裏要回來的手/槍,但未記名並無任何恐懼。他的力量或許不能和任何一個有超能力的英雄相比,但是論實戰和應變能力,哪怕二戰老兵突擊隊長,都比不上他。

他們的工作似乎就是收拾殘局。

最後剩餘的幾副戰甲也被摧毀了,殘骸像火流星一樣墜落到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在半空中劃出漂亮的火紅線條。史蒂芬·羅傑也將安東壓製在了地上。

突擊隊長舉起盾,狠狠砸在安東的麵甲上,堅固的金屬添了裂紋,安東卻仍然寧可忍受妨礙視野的碎鏡片,也不肯打開麵罩。

看起來戰鬥快要結束了,守護者特別留意著紫紫的心跳,想要打他一個措手不及,由此避開他的指令。

有什麽地方不對,邏輯上說不通。未記名盯著被隊長壓製在地上的安東:“守護者先生——”

“什麽?”守護者聽見耳後風聲,就地撲倒,才躲過史蒂芬全力扔出的盾牌,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麽,由於主觀因素,看起來一人對陣突擊者全員的安東是被控製了。

但事實真是這樣嗎?如果這麽說的話,一直戴著頭盔的安東是否才是唯一清醒的那個人?安東的掌心炮甚至沒有開始聚能,好像是在擔憂這樣是否會對隊長產生永久性傷害。

未記名也擋住從天而降的娜塔莉亞,同時腦袋上還挨了弓箭手的一支箭,幸而三級頭足以防護最普通的箭矢,和遊戲中的弩/箭完全不同。

的確,被控製的不是安東·金紅,是其他所有人。

“未記名先生,守護者先生,雇傭兵先生,隊長被控製了。”安東的戰甲發出維斯特有的電子音。

在紫紫先生控製突擊者小隊的過程中,昨晚,他直接走進了大廈,要求自己被放進頂層去。維斯掃描到真的不可愛·紫紫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頂層,就征詢安東的意見,聰明的億萬富文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

就連混在普通員工中的國安局特工,都沒有絲毫拒絕男人要求的意思。因此安東才要求維斯用戰甲頭盔屏蔽外界聲音,與隊友們打起來之後又不能下死手,可以說是很憋屈了。

啪、啪、啪。

紫紫先生從突擊隊長身後走出,故意鼓起掌來:“真是精彩極了,我真沒想到,未記名你居然會和守護者一起來。要不要考慮加入我?”

“真的不可愛。”未記名平靜地向他點頭,好像沒意識到兩人的敵對立場,語氣依然像在醫院時一樣溫和有禮,“但是不用了,我覺得這邊就很好,謝謝。”

與其說未記名是在堅持立場,不如說他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就像開場匹配到的隊伍不可更改一樣。在未記名眼中,現在的敵對並不影響紫紫先生和他之間的友情。

仍未變化的稱呼顯然打了紫紫先生一個措手不及,他完全沒想到未記名對他的態度沒有任何改變。這是個不同尋常的人,他給未記名加上了又一個標簽。

就在他們兩個寒暄的時候,雇傭兵從突擊者大廈那燈牌上一躍而下,武/士/刀正對著紫紫先生。眼看他就要得手,氣定神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紫紫先生開口了。

“停下。”紫紫先生惡劣地拖長了聲音,命令道。

所有人都被石化了一般停下不動,除了被維斯屏蔽了聽覺的安東。雇傭兵僵硬著身體,剛好停在紫紫先生麵前,武/士/刀離他頭顱隻有幾寸,卻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繼續揮刀。

完美的機會,未記名槍口正對準了紫紫先生,可他們中間隔著一個雇傭兵。紫紫先生露出了自得的笑容,仿佛在嘲諷未記名的顧慮。

然後未記名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

極短的距離內,子彈穿過雇傭兵的胸膛,擊中了紫紫先生的肩膀。紫紫先生慘叫一聲,跪倒在地。對疼痛毫無抵抗力的他尖聲要求離他最近的突擊者帶他離開。

弓箭手科林·小甜餅愛好者順從地一把撈起他,借由箭矢上附帶的繩索,直接從突擊者大樓樓頂滑向旁邊。所有有能力阻止他的人都呆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雇傭兵胸口的傷還在不停淌血,缺少了他的喋喋不休,周圍很安靜,稍微有點太安靜了。未記名從來沒感覺到這樣的恐慌過。

“我很抱歉。”地獄廚房的守護者伸手,準確無誤地搭上了未記名的肩膀,他恢複了原本的聲音,溫潤的男聲聽起來與他一身裝備完全不搭。他第一次不帶任何敵意與懷疑地“看”著未記名,嘴唇依舊抿緊了,卻全是凝重和認真,再也沒有那種作為守護者的威懾意思。

未記名沉默地點點頭,什麽也沒說。這不是他第一次擊倒隊友,以前也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有時候是實在忍受不了隊友的謾罵,有時候隻是不湊巧的一個翻窗。

明明計算得並沒有錯誤,雇傭兵也不會真正死亡,但他心裏就是有點難受。隻有一點。

突擊者全員站在稍遠處,觀望這邊的情況,隊長向這邊邁了一步,卻沒繼續走過來,語言蒼白無力,未記名也沒有心情去管他們到底是怎樣看著自己,站在雇傭兵毫無生氣的屍體邊上,強迫自己盯著那一片血泊蔓延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五分鍾,也許要更久得多。雇傭兵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跳起。

“小~甜~心!剛才幹得漂亮!”雇傭兵尖叫著撲過來,未記名也沒躲開,任由雇傭兵給了自己一個熊抱。

雇傭兵製服上還未幹涸的鮮血染紅了未記名的白襯衣,未記名感受到肌膚上黏膩的血液,卻忽然也笑起來。

笑著笑著,他感覺麵頰上有什麽東西滑下去,滴落到雇傭兵製服上,隱沒在血漬裏,完全失去了蹤跡。在三級頭的遮掩下,未記名拚命眨著眼睛。

雇傭兵的身體僵硬了一瞬,又放鬆下來:“嗨,小甜心——”

未記名一下子說不出正常語調的話來,隻能模模糊糊地發出一個代表疑問的鼻音。哪料得到雇傭兵話還未說完,突然伸手,將未記名狠狠從突擊者大廈的頂層天台推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