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地求鍋

第45章 套馬格南的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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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8拉普-馬格南步/槍彈, 在超過1300米距離下仍有極強的殺傷能力, 射擊精度由於其有約的抗風偏能力比其他子彈更高。

是比金子還貴的馬格南啊,未記名小心地將二十發子彈裝進背包。

為菲斯克工作的又一個好處是他隨時能得到需要的補給,就比如說一個可以容納拆卸之後的AWM狙/擊/槍的琴盒。

比起其他栓動狙/擊/槍,AWM體積更小、重量更輕。未記名當然知道菲斯克完全可以提供諸如巴/雷/特M82A1,Tac-50之類的狙/擊/槍,但他本身已經使用習慣了AWM, 如果要換用別的槍支, 準度一定會受到影響。

這一把AWM的出現完全改換了未記名的計劃。他不再考慮近戰解決嫌疑人, 並沒有這方麵知識的他難免在現場留下痕跡,比如打鬥中刮擦到留下的血痕之類。

如果是遠程狙擊就好辦得多,避免了很大程度上在現場留下DNA的可能性。

他心情愉悅地背著那個琴盒,繞回教堂正門。

媒體已經陸陸續續離去, 大約是跟著探員的車輛去受害人家屬的家了,教堂重新回歸了平靜,就像它應該是的那個樣子。

正午十二點的鍾聲響了。

“神父——”未記名看見穿著黑色長袍的宗教人士正要跨入門檻, 出聲道,“請等等!”

“先生, 教堂的大門今天恐怕不得不對所有人關閉了,”神父歉疚地說道,“您一定聽說了這裏發生的慘案。”

“是的,可是我實在是太需要幫助了,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我就覺得我什麽也不知道…”未記名努力將神情調整得更無辜更迷茫一些。

神父打量了他一番, 或許打心眼裏不覺得未記名像是凶手的樣子,心軟道:“跟我來,孩子,注意不要碰到那些警戒線。”

他們走進教堂,現場的取證人員還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未記名環顧四周,這確實是個很宏偉的教堂,如果不是地上那一灘還未擦幹淨的血跡,就是完美的朝聖之地了。

這看起來是場徹徹底底的偷襲,放血的手法應該足夠幹脆利落,至少他沒看見除了那一大灘血跡之外的血滴。

凶手收手足夠快,至少他離開的時候身上沒沾上一點血。

自己之後可以向這個人學習一下,未記名想到自己那無數件報廢的白襯衣,仍然心有戚戚。

“我的孩子,你有什麽困擾?”神父領著他走進一個偏間,小心地關上房門,阻隔了未記名窺探犯案現場的目光。

未記名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現在他得臨時編個故事出來。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

直到他第一次認真看進老神父的雙眼裏,看見了真誠的擔憂。

前一天晚上醉酒之前的疑慮忽然就掙紮著浮出水麵,促使他說出真話。

“我有一個很好的朋友,”他說,“她原本病得很重。昨晚她想要我幫她…”

“結束她不幸的生命。”未記名沉思了一會兒,才挑選了不那麽激烈的詞來描述翠絲的願望。

“那麽你這麽做了嗎?”神父的語調十分平靜,他看起來甚至不怎麽震驚於未記名的故事。

未記名在思考,昨晚他將要扭斷翠絲的脖子的時候都沒有想那麽多,但現在,在這位神父的注視下,他回想起翠絲絕望的語氣還有顫抖的身體。

他不太確定,那一支藥劑是否仍然殺死了翠絲,至少殺死了那個脆弱的、天真的小女孩。

“我做出了與她意願相悖的決定,”他最終回答道,“我不知道她是否恨我,那過程很痛苦。”

“苦難是必不可少的一環,”神父安慰道。

“大概吧,我已作出決定,卻沒有勇氣再回去看她一眼。”

未記名並沒有要坐很久的意思,隻是幾分鍾功夫就起身告辭。

他真心地有些感謝神父,能夠聆聽他的疑問和糾結。

神父一路將他送到教堂大門。

“神父,我讀到殺人的人會下地獄,是真的嗎?”未記名稍稍停頓,在教堂門口回頭看神父,他整個人都沐浴在門外投射進來的陽光中。

光線吞沒了他的身影。

“你知道,我有一個舊識,他也問過類似的問題,”神父答非所問。

“那很好,”未記名沒有追問,甚至沒等神父回答,幹脆地轉身離開,“我希望他能上天堂,他至少值得這個。”

未記名有一半確定神父提起的這個舊識,就是每天晚上穿著紅色惡魔套裝、在地獄廚房跑來跑去的那位義警。

誰能想到,地獄廚房的惡魔,居然是個虔誠的天主教徒呢?就像任誰也想不到惡魔是個盲眼律師一樣。

未記名走出門去,恰好與羅西探員擦身而過。後者盯著他的背影幾秒,才回頭,加快腳步走到剛才未記名站著的大門旁邊。

“剛才那是?”羅西探員問道,“他是常來教堂的人麽?”他不覺得神父會隨便將陌生人引進剛發生了凶案的教堂。

“不,我今天第一次見到他,他很需要主的指引。”

羅西送走神父,俯身看了看未記名剛才扶著的門框,木料光滑。

“能請你把這個門框上的指紋取樣嗎?”羅西探員喊來一邊犯罪現場調查的警員,問道。

回到警局,羅西特意將未記名留下的指紋交給警員,要他們加緊速度、首先分析這個。

小組的技術支持佩內洛普·加西亞按照羅西的要求,從附近的攝像頭畫麵中翻翻找找,勉強才找出一張未記名的側臉照。

教堂周圍可以說是地獄廚房的治安勉強還算不錯的地方,攝像頭的密度著實不太低。

按照羅西和神父的陳述,未記名至少在教堂附近打了兩個來回,隻留下半張照片實在不合理。

除非是他有意識地躲避攝像頭,如果不是通緝犯,很少有人會有這種意識。

可除此之外,他闖入有聯邦探員的地方一點也不心虛害怕,坦然自若得很。

況且未記名即使是在這張模糊的照片裏,也顯得足夠自信,不符合側寫中嫌犯自卑的特點。

正是由於這一點原因,羅西才沒有在打個照麵的時候就把未記名抓起來。

“他不符合我們的側寫。”艾米莉·普蘭蒂斯探員皺眉看著那張並不太清晰的照片。

“我同意,”珍妮弗·讓熱,小組的公關負責人兼側寫師讚同道,她對照片做了個誇張的表情,“如果我看見這樣一張臉,別說五分鍾之內,這一整天我都未必能忘記。”

確實,無論是麵容還是獨特的氣質,未記名都很難泯然眾人。

“他或許不是嫌犯,但是如果說這是巧合未免太過牽強,”小組組長亞倫·霍奇納冷靜地說道,“他在作案現場出現、與神父討論生死的問題。加西亞,指紋識別係統怎麽說?”

“沒有匹配,長官,”電話那頭的黑客天才加西亞說,“這個人沒有任何犯罪記錄,幹淨得很。”

有一隊巡邏完回來交接的警員路過會議室,其中一人不經意間瞥到白板上訂著未記名的側臉照,神色一凜,腳步加快了幾分。

他告別同伴,一個人走到走廊裏較隱秘處,確保周圍沒有人聽得見他之後,取出手機。

“我們的狙擊手被盯上了,”警員撥通電話,突然,有誰拍了拍他的肩膀。

私下給菲斯克通風報信,所以十分做賊心虛的警員猛然回頭,差點沒拔出配槍來。

“沒關係,‘你們的狙擊手’自己能處理。”未記名笑著後退一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害。

“你來這裏幹什麽?”警員疑慮道。

他開始懷疑老板找的這個人是否靠譜。

“戴維·羅西探員好像在教堂落下了什麽東西,”未記名笑道,“我隻是在盡到一個好心人的職責罷了。”

他手上拋著一個精致的打火機。

行為分析小組覺得自己見過各種瘋狂的景象,但剛才分析著的可疑人物突然出現在會議室門口,這還是有點超出了他們所能想象的範圍。

“請問戴維·羅西探員在嗎?”這個身份不明的年輕人笑得人畜無害,“他在教堂落下了東西。”

僅僅是為了一個打火機,這人根本就不應該能夠進到警局來。紐約警局的警力難道都去隔壁家甜甜圈吃甜食了嗎?

警局裏除了警察和犯人之外,還有一種身份,方便偽造、又不需要被戴上手銬,還能近距離接觸探案過程。

讀紙質文件和親身參與探案,所獲得的信息是不可比較的。至少在出門追捕嫌犯之前,總不可能還要花幾小時寫一份報告。

為了使自己的工作簡單化,未記名現在是——

“紐約警局平民顧問,昂諾恩·威爾遜,很高興認識你。”未記名笑著展示證件,他走進會議室,一眼就看見了牆上自己的照片,“哦,我猜你們已經認識我了?”

作者有話要說:阿煙這幾天課業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