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問穎心中一跳。
楊世醒這話說得不算超出她的意料, 他原本就是這麽一個性子。但……她總有一股奇異的感覺,覺得他不僅這麽說了,還切實這麽做了。
可她那日去徐府時,徐妙清還好好的, 不像受到了什麽折磨的模樣, 如今也離開長安,去往安州……
——難道說?
阮問穎想起被她派到徐妙清身邊的兩名侍女, 心底倏然萌生出了一個猜想。
那兩人雖非她手底下以節氣為名的侍女, 卻也是在府中自小培養大的, 照理來說應當能信得過,但是……
阮問穎幾度思量, 終究沒有把話問出口。
不管怎麽說, 徐妙清一事已經告一段落,她猜中了也好、想多了也罷, 於此皆無所益, 就算那兩個侍女真是楊世醒的人又如何?難道她還能為此和他生惱不成?
她喜歡他,自然也足夠信任他, 不怕他任何動作。
她朝他彎出一個微笑:“好吧, 看來你的確比我要手腕強硬,我還是有些差了。”
“你現在這樣就很好。”楊世醒道,“心硬才能手冷,但心硬的人一般都遭遇到了很多事,我不希望你有這種經曆。”
她一怔,心中有些發緊, 看著他道:“那你——”
他一笑:“我不一樣。我是天生心硬。”
阮問穎被他逗得也漾出了一個淺笑, 心裏卻沒有完全舒展, 知曉他說的不是實話, 他隻是在安慰她,甚至連他自己也清楚她不會相信這種話。
他是皇子,不管他的真實身世是什麽,他的身份都擺在這裏,自小遇到的情況和麻煩一定很多,手腕也會超出常人不少。
可心硬……若說他當真是因為遇了什麽事、受了什麽挫才心硬的,那定然與他的身世有關。
從年初至今的八個月裏,發生了這麽多事,一件比一件嚴重,一件比一件讓人喘不過氣,壓得她都險些崩潰,他又會是什麽樣的心情,什麽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