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說不清心裏是何感受, 她頭一次遇見陸植這樣的人,無緣無故地便待人如此好,好似心善是與他俱來的品質一般。
她再不敢將銀票塞給陸植,隻生怕他把京城有名的樓閣買空, 且買的還都是她的吃食布衫。
這之後, 煙兒也漸漸地養回了幾分氣力, 也能自己端著碗喝藥了,這幾日也能下地走上兩步。
因她心裏有愧的緣故,一朝能下地走路後便搶著要幹些灑掃的粗活,卻被陸植攔下。
老老實實的隻會悶頭傻笑的漢子卻頭一次用如此真摯、且不容煙兒拒絕的眼神望向她, 嘴裏隻道:“你還病著,不該做活。”
而後他便接過了煙兒手裏的掃帚,走到院外將堆了一地柴火的庭院掃了個幹淨。
今日日頭漸盛,絲絲縷縷的朝陽折射進茅草屋舍之中, 微涼的風卷起煙兒鬢角的碎發, 碎發打著旋兒般拂走, 露出一張俏麗姣美的容顏來。
陸植本是一門心思在掃地,閑暇時抬頭正巧撞見煙兒怔愣著出神的模樣,心下好似被人那燒紅的燙鉗灼了一下一般。
他一時便有些握不住手裏的掃帚, 整個促狹得可怕,若不是低著頭在專心做活, 隻怕臉頰兩側早已燒紅成了一團。
煙兒略在屋門處站了一會兒, 便踉蹌著走回了木床邊, 她若是站在那兒久了,陸植連柴火也不劈了, 隻顧著擔心她。
所以她還不如躺在木**,也能讓陸植少操一些心。
圓路自十天前來過一趟以後便再沒有現過身了, 陸植雖是心中有些擔憂,可卻也不敢貿然聯係圓路。
他不敢撇下煙兒獨自去山上打獵,便隻能從左鄰右舍那兒接過些柴火,替他們一一劈好後賺個幾文錢。
至於煙兒的銀票,他更是半點都不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