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陸植宿在了裏屋後, 他便愈發容易害羞,時常盯著煙兒瞧兩眼便會紅透了臉頰,或是煙兒與他做兩個手勢,他也要傻樂上半天。
這一日, 煙兒正躺在木**望著鄭衣息送她的木蓮花玉釵出神, 鄭衣息送的那些名貴的首飾都被她送給了連霜和綠珠。
獨獨這一支木蓮花玉釵被她留了下來, 留下來的原因也很簡單,是因為鄭衣息說過,這支玉釵像極了她。
她如今便借著從紙窗裏灑落進來的曦光,仔細地打量著手裏的木蓮花玉釵。
打量久了, 便不免有些神傷。
那些情濃時的誓言時而還是會浮上她的心頭,勾起她一陣惡寒,惡寒之後則又是一陣細微的不忿。
若一開始就無情,他何必對她許下那些誓言?若隻是把她當成蘇煙柔的替身, 又何必花這般心思去雕琢這一支木蓮花玉釵。
可漸漸地, 她就釋然了。
鄭衣息對她或許有過幾分喜愛, 這些喜愛於對小貓、小狗的喜愛沒有半分差別,與他書房裏擺著青玉瓷瓶也是一樣的。
煙兒放下了那一支木蓮花玉釵,卻見坐在屋舍木凳上的陸植正在拾掇著方從山上摘下來的野蘑菇。
他為了一句村裏老人說過的“這些野蘑菇興許有毒”, 便先給自己熬了一碗菌菇湯,待喝下去沒有半分異樣後, 才拿給煙兒喝。
體貼入微, 細致關愛過了頭。便是在情愛一事上不太靈敏的煙兒也察覺出了些什麽。
她總共在陸植麵前隻做過幾個手勢, 可陸植就好似是無師自通一般,不用她煞費苦心的解釋, 便能明白煙兒話裏的意思。
此刻她就是這般呆愣愣地盯著眼前的菌菇湯,連手也沒抬起來, 陸植就問道:“隻喝湯是不是沒味道?”
煙兒忙搖搖頭,眸子裏凝著些感激之意。
陸植笑道:“我已喝過了,這菌菇湯味道還不錯。你三日前用晚飯的時候不是還多喝了一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