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州打算從狀元府離開的時候, 徐笙還在睡著,側臉有流淚後幹涸的印記。
今日的事是他混賬,但依舊想在她身邊多呆一會兒, 想在多看看她。
徐苼,徐苼。
往日裏兩人冷戰, 她也總是找各種法子耍賴。可以這一次,無論他怎麽撞, 她都抿緊了嘴不吭一聲。
怎麽會到如此地步?
她要嫁人, 他是忍了又忍。小孩是池景州從小看到大的, 如今這樣瘦弱的樣子,他的心裏比任何一個人都難受。
她隻知道哭, 往日裏那驕橫倒是消失的半分也找不著了。
這天下, 已經在他手掌之間, 翻雲覆雨亦不過瞬間而已。
可唯獨對她, 心口就是發堵的不行。
池景州半闔著眉眼,狀元府裏均是他安排的人。自徐苼和蘭昭明成婚後, 兩人還沒睡在一處過。若不是如此, 早就刮了那奪人之妻的蘭昭明。
本該, 外頭的耳房裏需得有值夜的女使守著,也被池景州一道打發走了。
想來他不是瞻前顧後的性子, 可是栽在徐苼的手裏。這叫個什麽事!
池景州低頭輕聲問:“要不要起來喝口水?”
小表妹閉著眼, 一臉的可憐像。
“疼。”
“哪裏疼?”
徐苼側過臉, 一道道青紫色的吻痕, 像是在雪白山茶花的上的淺色花斑, 一路蔓延到脖頸深處。
他沉著臉, 盯著那處嬌嫩肌膚,“乖, 告訴哥哥。”
池景州扶著徐苼起來,見她咬著嘴唇皮子都破了皮:“這麽狠,怎麽不咬我呢?”難怪,先前親的時候是一嘴的鐵鏽味,碾了碾,像是胭脂落在他的指腹上。
“不要了。”
誰受得了她撒嬌般的囈語?
池景州有些忍不住,一卷舌,把那滋味全部吞下腹中。
不管過了多久,他的小表妹還是那樣的嬌氣。快睡著的時候,得有人抱著。這讓池景州想起剛入皇城司的那幾年,他幾乎睡不好覺,徐笙也是這麽坐在床邊守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