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念蘭不明白, 不在宣紙上作畫,還能在哪兒?
楚南瑾沒有回答,緊窄袖口攏至腕骨, 修長白淨的指間夾著一隻朱筆。
左右兩側窗戶掛起厚簾,不僅透不進冷氣,還遮住了光線, 微暗的靜室內, 唯一的亮堂是小娘子細膩肌膚上的瑩白。
身上的衣物堪堪遮住一些重要部位, 薑念蘭卻不覺得冷, 反而覺得一道灼熱的視線將單薄的衣料燒了起來,燎起火勢。
可當她抬眼時,哥哥眼底平靜沉寂,好似與往日沒什麽不同。
“念蘭喜歡什麽花?”
薑念蘭不識得花的品種, 想了半天,憋出一句,“桃花。”
她隻認識桃花。
楚南瑾取了她鬢發上的珠釵, 三千青絲散亂在軟枕上,指間夾著的朱筆一轉,穩穩地橫在她**空氣中的肚臍上。
“別亂動,莫讓這筆掉了下來。”
說罷, 他踱步走向大門, 少頃, 屋門半開,遞進來一個陶土花盆。
花盆栽種的, 正是桃花。
饒是薑念蘭不懂, 也知曉冬天是開不出桃花的,驚訝地張大雙眸, 直勾勾地盯著陶土花盆。
幾簇桃花在枝頭開得妍麗,粉得像女子麵上的胭脂,又恍若朝霞簇生。
楚南瑾將花盆捧在手中,渾然天成的俊美容貌,襯得那盛景時期的桃花竟遜色三分。
薑念蘭忍不住伸手,待觸到嬌嫩的花瓣,才發覺這原來是一盆仿真花。
“這仿真花做得好生逼真,就是把它放在我麵前,我也分辨不出真假。”
光顧著說話,她卻忘了肚臍上的朱筆,上下起伏的吐息間,朱筆咕嚕嚕地滾落在地,筆墨滴落,劃開一道淺紅的印記。
楚南瑾彎腰拾起朱筆,唇角噙著清淺的笑容,“哥哥方才可是和你說過,莫要讓筆掉了下來。”
薑念蘭自覺理虧,卻又強詞奪理道:“分明是哥哥吸引我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