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柏森森還是回到了車上,將她麵上的腫脹處盡數卸去了。
他為她留了一張與從前幾分有相似、又不盡相同的臉,除卻極為親近之人,旁人完全不能一眼確信她的身份。
落薇捧著銅鏡,歎道:“雪初的易容手法果然都是同你學的。”
柏森森得意道:“她學藝不精,怎能同我相比?”
說完又小聲問:“雪初近日到何處去了?”
落薇搖頭,思索著道:“我也不知,大抵是在西北遊曆罷。”
柏森森奇道:“你們這樣好的交情,她怎地不在汴都?她不來……”
本想問為何不來助你,話到嘴邊還是改了口,變成了“不來陪著你”。
落薇很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緩緩地說:“她有自己的人生,有江湖、有春風,有詩有酒,這是她的選擇、她要做的事情。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的私心、我的道,有我一個人就夠了,為何要她放棄自己的事情來陪著我?”
她晃晃腦袋,拍拍他的肩膀:“你也一樣,我尋你,隻是想要你幫個小忙罷了。”
來不及再多說,柏森森引她下車,進了宅院。落薇左右打量,抬起頭來,便見前方不遠處的廊下站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她許久沒有見過這麽多故人,一時也隻有脫口而出的錯愕一句:“嘉哥哥……”
周楚吟衝她點了點頭,嚴肅地應道:“落薇,許久不見。”
他繼續為她帶路,邊走邊道:“天狩二年,你最後一次來江南,此後音信杳至。靖和元年,雪初來汴都見了你一麵,隨即也遠遁而去,她還知道給我寫信,你卻是一封都沒有的。”
落薇低聲道:“我……不知該說什麽。”
周楚吟將她帶到後園深處的一處小舍之前,轉身才見她眼圈紅了,他歎了口氣,簡單安慰道:“你好好休息一番,等他回來,再作商議。”